如此一言,却让习祯、蒯良二人有些惊讶。
“那北地袁本初帐下,可有异度看重之人?”习祯又问。
“自是田元皓、沮公与。”蒯越顿了顿,“那审正南、许子远或可稍逊之。”
“异度以天下良臣较之,不知自诩如何?”习祯笑道。
蒯越陷入了沉默,一言不发。
蒯良顿时放声大笑,“异度之才,在吾看来,当不输此十余人尔。”
“兄长与吾,善政善军,或与荀文若、郭奉孝似之,在这荆襄之地,兄长或可与荀文若一较高下,吾便是有着荆州地利,却也不如郭奉孝远矣。”
蒯良眼中有些惊讶,他未曾想,二弟竟然对曹操帐下谋士,如此盛誉。
习祯看了一眼蒯良,将他表情纳入眼中,“异度过谦矣,若当真如汝这般所言,那曹孟德此番官渡之战,岂不是必胜袁本初?”
蒯越一手抚须,似乎将此言听入了心中,“此处旁无他人,以吾之见,徐州之战,若无吴侯插足,此战,袁绍必败无疑。”
他认真地看了一眼习祯,“可惜,徐州一战,曹孟德折损大将曹仁,此乃统军上将矣,又折不少兵马,便是倚重之虎豹骑,亦折损惨重,此战,却是不好言胜负矣。”
“僵持,则曹操必败。”蒯良补充道。
蒯越微微颔首,“是极,北地四州之地,虽常年征战,袁本初倚重冀州一郡之地,已够供养此战,曹孟德缺粮,如今大战一起已过二月,怕是胜负,就在这半月之间。”
“若是,袁本初亦无粮,该如何?”习祯突发奇想道。
蒯良和蒯越对视一眼,却听蒯越大笑:“大军出征,若无粮草,如何为战?”
笑声逐渐消失,却见蒯越满脸苦笑,“兄长,此番,汝吾却是被人算计矣。”
“子瑜之谋,是为江东,亦是为吾蒯氏,虽过于凶险,但想必,亦有后招。”说着,蒯良深深地看了一眼习祯,却见习祯一脸胸有成竹,蒯良便放下心来。
“只叹那人,本为吴侯刘奇三番五次相邀,每次俱失踪于人前,未曾想,他竟是看中了刘玄德。”蒯越叹了口气,“若刘玄德得此人,远见之才、统军之才、治政之才,俱不短缺,他坐掌三郡之地,若能休养生息一二载,当可成天下一路诸侯。”
言罢,蒯越认真地看了一眼习祯,“如此,吾蒯氏一族,去往南阳,不过锦上添花尔。”
蒯良微微颔首,“同样是锦上添花,刘玄德与曹操有夺土背主友尽之恨,与吴侯今有夺荆州间隙,又与孙权互相忌惮,较于偏安江南之吴侯,吾等或可往江东与吴侯一见。”
习祯闻言大喜,却仍旧耐着性子,“不知,汝二人方才所言,是为何人?”
“汝既知方山书院三位山长之名,可知水镜先生所言,得一人可安天下否?”蒯越眯着眼笑道,“凤雏为江夏太守,如今,这隆中卧龙,亦出山尔。”
习祯面色大变,匆匆离开堂外,蒯氏兄弟对视一眼,亦知他去往何处,两人也不拦阻,反倒是互相看了一眼,各自交心。
“兄长以为,江东如何?”
“且静观其变,吾蒯氏,乃荆州氏族矣。”蒯良一脸平静答道。
目送蒯良巡视院墙,蒯越若有所思,据蒯良之意,他蒯氏当随荆襄刘氏,与这荆襄之地,同归属此战胜者。
“兄长,远见之谋,胜吾多矣。”少歇,蒯越幽幽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