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吾一身才学,祖辈位列三公,名门出身,如今于荆州七八载,方才捞得一长史之位,幸得玄德公知人善用,左将军曹掾,若是吾当真能追随他左右,日后外放之时,出任一郡太守或为州吏亦不在话下。”王粲心中,对今日后堂冰棺之中那人,还有些怨言。
当年他本已相中其妹,却不想,此人因他貌丑,而故意疏远之。
只不过,他家学涵养甚高,寄人篱下,亦不敢有违。
但刘表因此,却一直不曾重用于他。
“今日这长街之上,亦是这般宁静。”
“回禀主君,如今已是宵禁。”
王粲掀起帘子一角,看了一眼街外的夜景,满脸复杂,明日之后,怕是这荆襄之地,便要易主了。
他看到了街角的更夫,也看到了推动板车,在巡夜士卒喝斥盘问之后,匆忙离去的行人。
“走后门罢。”夜已深了,王粲也不想惊扰府前的门房老人。
当然,他还有些心思,便是想觊觎一番,瞧瞧后巷是否有些动静,毕竟,荆州豪富世族,大多都和他王府坐落在一处。
眼见着后巷静悄悄的,他迈步朝着府内走去,突然听到身后有人低呼,“主君,那人似习典学。”
“何人?”王粲面色微变,猛地回头看去,正巧见到一道身影步入百步开外的一座府邸。
他一眼便认出了习祯,在他心中骇人之际,亦看到了那一座府邸门外挂着的“蒯”氏灯笼。
他面色惊变,“蒯氏竟如此胆大妄为……”
他转身登上马车,“快,回刺史府,吾有急事。”
“喏。”
不多时,王粲便行至刺史府内。
“已至深夜,妾身不便面见王长史,不知此来,有何贵干?”蔡氏清冷的声音在屏风后面响起,隔着一层纱布,王粲只能隐约看到一道丰腴的倩影。
王粲恭敬一辑,老老实实地将方才瞧见的事禀报给蔡氏。
“吾儿怎么看?”蔡氏闻言,看向身侧揉着眼眶的刘琮。
“倘若当真汝长史若言,当立即命甲士围住蒯府,入内搜查仔细,倘若发现习祯,蒯氏当诛。”刘琮寒声道。
王粲身躯一抖,将头放得更低。
“可倘若是吾等误会二位先生,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母亲可是信不过仲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