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已于三日前率军赶至江陵,他抵达江陵之后,第一道军令便是让王威率五千兵马渡江驰援孱陵,如今正在与武陵太守杜伯持对峙的蔡瑁军兵力已近三万。”武陵,吕蒙中军大帐,刚从秣陵而来的州学生,如今已是吕蒙帐下参军。
“蔡瑁水师可有动静?”吕蒙耐着性子问道。
“这几日蔡瑁将水师战船集中于南岸,有三千军士驻守,每日以战船往来于长江水道,往返运送伤员和粮草辎重。”
吕蒙微微抬手,“继续。”
“喏”,年轻儒生抬起手上竹竿,指着帐内的沙盘,“如今屯驻临沅的杜伯持所部兵马,仅剩不过四千人,蔡瑁只围不攻,卑下以为,其中必有蹊跷。”
吕蒙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愿闻其详。”
“其一,杜伯持原为张羡旧部,如今张羡已亡,他屯兵于两军之间,左右为难,若战,他唯有兵败身死一途,是故,此人必择一而从之。”
吕蒙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汝所言不虚,昨日吴卫传讯,蔡瑁派伊籍入临沅城内,今日尚未出城。”
儒生面色微变,“将军,若杜伯持降刘表,蔡瑁军将与吾军正面为战,吾军如今不到一万之兵,如何拒敌?”
吕蒙摆了摆手,“主公已命董袭将军率虎贲营五千精锐赶至长沙,亲率零陵魏延,长沙桓阶,甘宁等将,调江东屯田兵两万,待主公抵达,吾军兵马将达四万之众。”
“主公何时可至?”
“今夜不至,明日必至。”
儒生松了一口气,“如此,吾军无忧矣,不过将军还需增派军士加强巡逻,一个昼夜已过,杜伯持多半已降刘表,若是蔡瑁趁机夜袭,吾军必会措手不及。”
吕蒙微微颔首,“汝吾所见略同,吾已增派一营兵马巡夜,骑兵斥候派出二十里外,必不会有失。”
儒生满脸钦佩,“将军用兵,周密谨慎,学生不如也。”吕蒙虽年幼,亦曾在方山书院授课。
“继续吧。”吕蒙自然也喜人称赞,但大战在即,他心中还是有着沉闷。
“喏。”儒生抬手一辑。
他将竹竿抬到沙盘上的长江河道,“吾军战船由周泰将军统帅,屯驻云梦泽,蒋钦将军巢湖水师夜里可至,到时,吾军车船可达两百五十艘,其余大小战船上千艘,水师一万六千余众。长江以北,为刘表所据,蒋钦将军率军逆江而上,为赶行程,未曾遮掩,如此声势,必为敌军察觉,可蔡瑁所部,未曾出兵探查,每日里,沿江巡逻战船,亦只在云梦泽入江口巡查而已。”
“卑下猜测,他们将水师战船集中在南岸,便是诱饵,白日里,敌军有不下十座浮桥往返运送伤兵和粮草辎重,足以应付自如。”
吕蒙微微颔首,他也是这般考虑的。
“将军,请恕吾直言,吾军欲破刘表,需以水师取胜,方能长驱直入。”
吕蒙一手捏着下巴,“主公下令,吾军水师不得擅自出战,想来,亦是心怀顾虑。”
“荆襄水师,横行长江水道数载,楼船居多,冲锋的小舟亦多过吾军,必战,若吾军取胜,也可趁势渡江北伐,攻打南郡,襄阳,若败,则失长江水道,吾江东南北诸郡,皆为荆襄所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