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有命,吾等鏖战一处,逢大战,兵卒折损上百者,必立石碑祭奠,将此阵阵亡军士之名,全部刻上,此地当年由太史慈将军亲率精骑围剿屠城之山越,特立碑祭奠。”
毛玠一手抚须,“吾江东军中,将士阵亡抚恤如何?”
“按二十军功爵,将其生前封赏发放下去,若家中孤苦者,酌情补偿钱粮,若得军功银牌者,可得十倍之赏,允许家人将银牌供奉于堂内,世代受江东众军敬仰,其子嗣,亦能入县学。”
“银牌,那是何物?”毛玠又问道。
马忠愣了愣,哑然失笑,“吾在庐江征战之际,倒也得了一块先登银牌,只可惜当时已将其寄回家中,此刻倒是不能交给先生一阅。”
他伸手比划几下,“约有这般大小,正面刻着先登二字,吾之官爵与名字、以及立功所在城池,刻在后面,都是由工匠坊的匠师亲手打造,此物在吾江东军中不多,至今仅有不到三十人获得。”
马忠看了一眼毛玠,“此物分为先登银牌、忠烈银牌、奋勇银牌,吾在徐州一战,亦有战功,到时应当还会发下一块奋勇银牌,此物能让吾之军功加上一爵,只是,颁布之日,怕是只能等到吾等此行返程之后了。”
毛玠暗自记下眼前这名其貌不扬的裨将军的战功,他心思敏捷,方才马忠在提及他所得银牌之际,四周的军士脸上都有艳羡之色,显然,此物在江东军中,被视作荣耀之物。
或如天子封赏之物,可得士卒奋死而争之。
两日,毛玠便到了豫章境内。
他见到了刘奇的大舅子步骘,在他看来,当年刘奇能够顺利地在征讨陈瑀之后,站稳脚跟,在吴郡以南和严白虎一战,便是此人之功。
那刘表麾下的大将刘磐,还有那正值壮年的黄汉升,并非无名之辈,他能够据城而守,将柴桑守得稳如泰山,兵略之上,也不差。
第五日的清晨,毛玠一行人,已经扮成了商贾,顺利混进了长沙城内。
长沙太守沙羡,在毛玠进入此城之前,便已是了解到他的族谱、族人、历任官职、于荆南四郡,所扮演的角色。
他欲说其人,便要知己知彼。
他只是向马忠提了一句,马忠便将早已准备多时的密信递给了他,里面记载得很详细。
张羡,南阳士人,历任零陵、桂阳、长沙太守,将其族迁至长沙,自称长沙张氏。
其子张怿,现为长沙郡内佐官。
旧部熊尚:桂阳曲红长,其弟熊望季:现任零陵都梁长。
旧部文春:长沙茶陵长,杜晖:零陵重安相。
还有长沙临湘桓氏为其依仗,曾任尚书郎之桓阶,曾因举荐之恩,为孙坚扶灵,后得张羡看重,擢拔为长沙郡丞。此人,乃长沙临湘桓氏之长。
“长沙张氏,势力盘踞荆南四郡,难怪便是那得朝廷亲封的刘景升,亦不敢渡江来取。”
毛玠眯着眼,安坐于驿站之中,他在抵达此处之后,一名早已潜伏在城内的吴卫,已是将一封密信用箭矢射进了他居住的屋舍。
告知他,曹操自许昌派来的使臣,刚入张羡府内,他此刻,只需耐着性子等待即可。
他为人从来不急,若是曹操使臣能说得动张羡,吴侯刘奇,绝不会让他走这一遭。
至于他此刻为何不急,便是因为,他须得在途中,堵上张羡倚重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