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三州之地后,连败公孙瓒数阵,如今公孙瓒困于易京之内,已是强弩之末,袁绍自以为天下诸侯,无人有他治下疆域宽广,无人有他治下百姓之多。
他已是天下第一诸侯,那么,又岂能受人掣肘,曹操手中的天子,假以时日,必将是他手中的囊中之物。曹孟德不肯如旧日一般,称他为兄,为他马首是瞻,那么,他便要亲自统军,狠狠地教训一番这个曹阿瞒。
田丰满脸幽怨,他自然能够感受到自家主公心里的忧虑。
只是,在天子逃难之际,他便进言,出兵迎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袁绍,只着眼于前,他与公孙瓒之间,须得先分出一个胜负,再去理会其他。
此刻,为时已晚矣。
田丰心中叹了口气,闭着眼,估算着自家剿灭公孙瓒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兵马。
渡过黄河,以四郡之力,与曹操在黄河之畔决战,是否有足够充裕的粮草。
“元皓”,袁绍见堂内审配和郭图争论不休,看了一眼一旁省油的田丰。
“主公。”田丰睁开双眼,朝前踏了半步,朝着袁绍抬手一辑。
“今秋已是第十八波攻势,吾军大将齐出,各营兵马亦是征讨疲乏,若入冬与公孙瓒鏖战,其依仗易京城高,吾军死伤怕是会更为惨重。”
“主公无须忧虑,吾军继续攻打便是。”田丰一手抚须,“吾已有破公孙瓒之良策矣。”
“计将安出?”袁绍顿时眼前一亮,急切地追问道。
“其一,遣使联络城中文武,公孙瓒接连兵败,锐气已失,麾下兵将,据守苦战,人疲马乏,早已怨声载道,此易京楼高城厚,主公大可从内部攻破之。”
袁绍一手抚须,并未打断田丰之言,目光更是多出几分期待,示意田丰继续开口。
“其二,公孙瓒之子公孙续,已前往黑山张燕所部求援甚久,黑山至易京,有十余日脚程,公孙瓒与张燕,必定分兵为战,主公可遣一上将抵挡张燕所部兵马,再命人阻击公孙续所部,可留一缺口,让公孙续所部精骑,杀入易京数十里之内。”
袁绍略微皱眉,“公孙续虽庸碌之辈,但张燕麾下精骑,久经战阵,绝非等闲,被其杀入吾军腹部,怕是会成为隐患。”
田丰微微摇头,“无须在意,吾军口子撕得小些,也就放入数千精骑,正好,可让公孙瓒自投罗网。”
“算算脚程,公孙续约在七八日抵达吾军关卡,主公这几日可命人强攻易京,公孙瓒若不狗急跳墙,吾这第三策,却难以施为。”
说着,田丰朝袁绍拱手一辑,“还请主公命吕威璜、赵叡二位将军统军巡视易京城外,若有哨骑将密信送入城内,必定在此之前截获。”
袁绍听得将信将疑,他看了一眼身侧不远处的沮授,“公与以为,此计如何?”
“善。”沮授拱手一辑道。
“主公,吾军数月强攻不得,不若便先依元皓之计罢。”审配亦是出声道。
“如此,便依田丰之计,责令文丑率军拒张燕,颜良统帅中军,左路以张郃为先锋,右路以淳于琼为将,强攻易京。”
“喏。”一众文武轰然应下,袁绍扫视一眼帐中大片人影,一手抚须,脸上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论兵多将广,他也数得上是天下第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