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却因任夫人大病初愈,吾为严夫人相邀,不敢辞,特在后宅歇息了。”
“哦。”
刘奇带着她走到花园小亭坐下,董袭带人守在数十步外,便是一群侍女,亦是从旁等候,不敢偷听。
“今儿个便准备启程南下了,绾儿可派人传告一声后宅,任夫人大病初愈,当可乘舟与吾等一同南下。”
大乔美目泛动,心中却是有些酸涩之意,却只能低声道:“喏。”
“此番南下,汝且随吾同舟罢。”
“喏。”大乔眉目间还有些愁绪未散。
“对了,乔公乃皖县名士,饱读诗书,不若,让他一同前往秣陵,任劝学从事罢,开春之后,吾江东治下七郡,便要春闱大考,他老人家,倒是可做个主考。”
大乔闻声,立即从座上站起身来,朝着刘奇郑重一辑,“吾父好清闲,早年多有朝臣想请,亦不愿出仕,还请夫君收回此命……”大乔闲暇之时,也命侍女走动一二,于街道巷市中买些新鲜果子尝尝,自然也听说了江东春闱之事。
考过便可当堂封官任命,江东新得淮南三郡,空缺官吏何其之多,上至郡吏,县长,下至督邮小吏,江东文武中,派系亦有不少。
早年从刘繇之将,乃曲阿嫡系,文臣功高,位居江东中枢,武将恩宠,大多职在左庶长以上。他们的子嗣族人,自须一些份额。
反观刘奇征讨江东各郡后,新招揽的武将文士,却成了一新派,大多以张昭、贺齐等士族为首,他们的族人亲眷中,亦有才学之士。
第三派,则是降将,其势力分散,但军中大将如甘宁、凌操、纪宁都在此列,文试他们不争,但武试,却也须得让其一二名额。
第四派,则是昔日吕布麾下的徐州系。张辽、高顺、臧霸,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独领一营的大将,徐州军中多追随吕布多年的悍卒,此番武试,军中不少武将猜测,那悬赏的牙门将、校尉,兴许会归徐州军帐下的悍卒所有。
如此,乔玄担任主考,岂不是左右为难,会得罪太多人。
乔绾心思敏捷,她哪里不知,自己在府内兴许得刘奇宠爱,有些底蕴,但乔氏一族,无过多旁亲,便是将族内的典藏书册献出拓印,再赠予刘奇军中钱粮,无族人于江东担任要职,则终究是无依无靠。
“倒是吾险些忘了此事,罢了,这劝学从事之职,岳山且先挂着,到时,亦好出席汝吾婚宴,这主考人选,且容为夫多思量一番。”
“多谢夫君。”大乔顿时眉开眼笑,主动伸手搂着刘奇的一只手臂,将螓首靠到了刘奇的肩上。
刘奇顺手将她揽入怀中,将嘴唇对准了她的玉耳。
“绾儿曲艺无双,上舟之后,可否为吾耳鬓厮磨,先咬……”
大乔一把推开了刘奇,一股红晕,自白玉般修长的脖颈迅速裹上小脸和耳根,她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刘奇,便隔着几步外对他盈盈一礼,“妾身下去准备行囊,今日便随夫君启程。”
“嗯。”刘奇冲她微微颔首,心中亦有喜色。
大乔,这般淮南婉约的妙曼女子,聪敏乖巧,察言观色,江东文武之中,亦无掌权亲眷……
想到这里,刘奇一手摸着下巴,渐渐地,却是多了几分考量。
他又想到了昨日堂下那一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董袭,“元代。”
“末将在。”董袭立即抬脚来到亭内,朝着刘奇拱手一辑。
“汝且知会一声,调扬州兵彭虎将军帐下校尉马忠随军南下。”
“喏。”董袭很快便转身走出花园,心中却一阵好奇,昨日那当堂进言的小校,莫非当真是入了主公之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