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声、嘭嘭乱响、声声夺命......
已经激战了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步枪的枪管早已经发热了,就连军用十字弩的弓弦,也基本上轮换了一遍,幸亏配的有零部件啊,否则,这次的军用十字弩,都会报废很多。
弓弦的弹动声、步枪单调的击发和重机枪沉闷的轰鸣,开始构成了战争开篇的宣章,但坚持了这么久的时间,枪声稀疏下来,肉搏却是成了战场上的主旋律。
杀!杀!杀!
破虏军再进一步,顶住敌人的冲击,大家没有感到吗?他们已经没有了勇气,没有了进取之心。
杀!杀!杀!
破虏军再进一步,顶住敌人步卒的进攻,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前沿,为我们抵消骑兵的第一次冲击。
郑虎臣的好打算,竟然将蒙元步卒抵住在第一线,使其为自己抵挡骑兵的第一波冲击。
其实,到了如今,马力已经被使用的差不多了,所谓骑兵,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二鼓尚可,等到第三鼓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个笑话了。
因为经过两次冲击,基本上马力就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说句大家都能想到的话,那就是你看那个短跑运动员,可以连续跑个几趟,就算是百米的短跑运动员,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做到。
之所以骑兵还正在战场之上,那是由于大营刚才所下死战的命令,他们在战场上徘徊着,并且试图恢复马力,在努力的冲刺一次。
但是好不容易冲到了前列,却被自己步卒所阻挡,于是又成了步枪意外的目标,只要将马背上的骑兵击毙,那么这些马儿,就属于大宋的了。
大宋还没有骑兵呢?
所有的大宋将士两眼放着光芒,仿佛自己已经骑在了马儿上,正在驰骋沙场,驱除鞑虏,封狼居胥,立下了前所未有的丰功伟绩。
战争的天平在倾斜着,往往就是倾斜于士气高昂的一方,而此时的大宋将士正是处于这样的精神状态之下。
赵昰在默默的观察着蒙元大营的情况,准备随时做出应对,无论对方无动于衷,或者是撤退,或者是再次派兵,他心中都在迅速的盘算着其中的利弊,并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张弘范阴沉着脸,坐在大帐之内,他不能出去,他害怕大宋的那种暗器,都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就可以索取人的性命。
他不是怕死,作为一个沙场老将,他并不怕死,而是在此时此刻,他不敢死,但凡此时他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对于整个大军,就是致命的打击。
难道此时就进入决战吗?为什么自己心里这么不甘呢?
张弘范皱着眉头,仔细将这两天的战斗经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蒙元大军,怎么会被如此被动的引入决战的氛围呢?
开始两天,宋军并未动用火器,只是利用城墙,做了坚决的抵抗,他们一直在麻痹自己的思想,让自己认为,城内也就是那百十把步枪,经不得大战。
然后就是自己这边的急躁,动用督战队,虽然是现在战争的必备过程,但是以蒙古驳汉人,这种败笔,在小规模的战役中可以保证不出纰漏,但是在大战中,最容易引起大军的反感。
张弘范又想起了刚刚兵临广州城的那一片片红纸,上面写着的拨乱反正的条件,可能也就是为了此事埋下祸根吧。
怨不得别人,自己有些轻敌了。
张弘范叹了一口气,招招手,道:“传帕本儿不花叙前来,另给本帅准备笔墨,本帅要给陛下上书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