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缺继续往前走着,虽然面无表情,但脑海中在急速的盘算着,若自己是宋军的主将,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肯定会甄别奸细的存在与否,若是有几十人或者上百人献出蒙古兵卒的头颅,要是换成是徐缺自己,肯定是第一时间将这些人控制起来。
如果时间不允许的话,那就直接全部杀了,正所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就算稍微仁慈一点,不是全部杀掉。
那么也是全部都严管控制,那也是短时间内暗无天日,就算是死不了,但有一个结果可以注定,那就是永远被列在怀疑的名单上,永远不会受到重用,更不要说从军了。
翻过了第二道壕沟,对面依然没有什么动静,仿佛就没有事情发生一样,徐缺的心里一沉,难道大宋还是那些文人做主,那些虚无缥缈的“仁者爱人”是徐缺最不喜欢听到的一句话。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自己估计不会有事,所有的人大都不会有事,但从此大宋军中,就不会再有安宁之日了。
迂腐啊,大宋就是以这样的胸怀,三百年来,养了多少白眼狼。
契丹、西夏、金、蒙元,他们都曾经和大宋握手言号,但是那个不时爬在大宋的身上在吸血。
如果这次真的让自己这帮人混进去,不用多久,广州还能存在吗?
蒙元人说了,他们不用充当内应,只用将宋军的新式火器打听出来就好了,他们又蒙古人的头颅,有天子金口玉言的承诺,进入军中应该不是难事,就算是自己什么事情都不做,别人呢?
大宋还有秘密可言吗?
翻过第三条壕沟,前面一片宁静,不过在前面的人,可以看见,一排排注视着他们的眼睛。
徐缺从壕沟内爬上来时,已经释然了,从昨天的战斗中可以看出,大宋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而指挥着杀伐果断,并不是文人指挥的风格,自己几次差点没有死去,尝试过那种凌厉,应该在这件事上不会马虎。
但,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残酷,自己绝对是受命前来刺探消息,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自己已经有了这种想法,谁能够说的清楚呢?
苦笑着,徐缺的脚步慢了一下来,他似乎已经赶到了身后弯刀的寒意,这是在战场上啊,想什么呢?
先活下来再说。
为什么大宋军队依旧没有反应,难道他们没有看见,自己身后跟着的蒙元兵卒吗?
徐缺有些着急起来,这次跟在民夫后面的兵卒,是为了给后续骑兵争取时间的,被下了严格的命令,一旦能够接近宋军,那就要在死完之前,也要拖延宋军的行动。
徐缺想到这里,突然出了一身汗,张弘范这是一环套一环。
无论他们这些准备刺探消息的所谓奸细,还是后面准备冲刺的骑兵,又或者是押送他们前来的敢死队,都不是虚晃一招,竟然全部都是真的。
让大宋手忙脚乱,首先被敢死队一冲,争取好了充足的时间之后,骑兵自然会再次冲刺,那么自己这些所谓真假民夫,自然就会被忽视,只要这四千余人混进了大宋的序列,再向甄别,就难上加难了。
这三条路,无论那条成功,都对大宋没有丝毫的好处,至少,大宋此时在广州的军队,没有张弘范多吧。
眼看着一列又一列的士卒爬出壕沟,有斥候向张弘范禀报道:“货已经送出去了!”
张弘范点点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