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珠在握的辜怀山,手抚长须,颇有些羽扇纶巾、运筹帷幄的感觉,自己也很得意,好似揭破了一个惊天的大阴谋。
赵与珞已经无力吐槽这些家族人的眼光了,也可能是皇帝放出风声的时候,故意露出的破绽,正所谓真话说的越真,越是没有人相信。
除了自己,还有暗藏的那些侍卫,谁敢相信,少年皇帝,就这么施施然的站在自己身后呢?
既然一切尽在皇上的掌握中,那就顺其自然吧,于是赵与珞也不揭破,遂道:“那样说,也不是为了增强大家抗击蒙元的信息吗?皇上在琼山,若是大家都知道的话,就会奋勇杀敌,谁不想光宗耀祖呢?”
看到赵与珞竟然默认,各家族的精英们,也是不由出乎预料,总以为其要狡辩一番呢,然后自己再拿出各项证据,让这个安抚使颜面扫地,那下一步的计划,将会稳妥很多。
卢华庭紧盯着赵与珞身后的少年赵昰看了一会,舒了一口气,道:“既然赵大人不拐弯抹角,那么我们也就单刀直入,有话直说了。”
环视一圈各家族,得到了默许,所以继续说道:“面对大军压境,一味的抵抗,也不是办法,死的都是琼州人,作为琼州的土著,也很痛心啊。”
“再这么打下去,我们的耕地将无人耕种,我们死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看看,最近一年,增加了多少寡妇,除了便宜那些没有钱的懒散汉,对于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对啊,下个月底就该收稻了,可家里大都是老弱妇孺,难道让稻子烂在地里吗?那你赵大人在筹措粮食,我们家可是一粒米也拿不出来了。”
说话的是符天理,他是当代符家家主的嫡子,也就是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从小就骄纵,刚才调侃赵与珞小妾生孩子的,就是他。
等待符天理讲完,又有几家出来,纷纷诉说自己家里的难处,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不想打仗了,说完后,卢华庭出来总结道:
“我们大伙知道赵大人是忠臣,也不想有碍大人的清誉,所以想着,暂时假装屈服,暂时与大元虚与委蛇,反正他们是北方人,在南方呆不长的,等他们走了,咱们再想着恢复大宋山河,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拐了半天弯,原来梗在这里呢?
赵与珞、冉安国、谢明、谢富和黄子杰等义勇出身的,都骤然站起来,冷然的瞪着对方,此时的赵昰,反而是最不显眼的那个。
“大家不要冲动,都在一起共事多年,有事好商量!”
有人出来打圆场,但是有人却是不买账了,桌子一拍,唐雷站了起来,大声吆喝道:“你们朝谁耍狠,看什么看,有本事,你们打回临安去。没有本事别在这里干瞪眼。”
“谁能打得过大元的军队,扬州的李庭芝死了,重庆的张钰死了,现在宋朝上下,也就剩下张世杰一人,怎么对抗大元的骑兵,不如早些归顺,省得战祸殃及琼州,琼州使我们大家伙的琼州,若有损伤,也是我们大伙的损失,你们一些外地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嘡啷”一声,大家伙看去,却是上菜的老董掌柜,失手将满盆子的菜肴打落在地上。
唐雷眉头一皱,刚要喝诉,却看见老董掌柜直接向他走来。
嘴里喃喃的一遍又一遍问道:“大帅死了?大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