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慢慢整理自己的工作服,神色复杂:“这次怎么会这么重视,还派了两个便衣女警?”
为了一个猥琐犯竟然安排下一个局。
她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巧合。那天她挣脱猥琐男人跑到了街上。她的惊慌和凌乱都被某个人看在眼中。
该不会是他吧……
钱芸很兴奋:“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不过这是好事不是吗?咱们博物馆本来就偏僻,自从那个猥琐色(se)魔出现,平时我都不敢一个人加班回家。现在可好了,心里踏实不少。”
秦暖只是沉默,继续去搬展品。
钱芸唠唠叨叨:“对了,暖暖,上次那个长着桃花眼的漂亮男人是你的朋友吗?他昨天来找过你。”
秦暖手一抖“哗啦”一声,手中的晚清瓷器掉在了地上。
四周都静了下来。
秦暖看着一地的碎片,有种想找个地方立刻把自己给埋了的感觉。钱芸也吓傻了,呆呆站在原地保持一个姿势不敢动。
钱芸回过神来,急得直抹眼泪:“暖暖……对不起,呜呜……我不应该分你的心……”
秦暖想说没事,可是怎么可能没事?她摔的不是自己的东西,而是博物馆里即将展出的古董。而且这一次补不回来了。
所以不但不是没事,事情还大发了。
四周忙碌的同事们同情地看着呆呆站着的秦暖,眼里都是爱莫能助的神色。
慕方南赶紧上前:“小秦,你没事吧?”
秦暖白着脸:“我愿意接受馆里的任何处置。”
……
馆长大发雷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出了这种事,他心气难平,足足骂了秦暖两个小时。
馆长痛心疾首:“小秦,我是看你一个女孩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你竟然连二接三地出错。你自己检讨一下,你对待工作是不是不认真?”
秦暖低着头一声不吭。瓷器摔碎的那一刹那她的后悔与痛心绝对不比任何人少。只是这些话此时说来起来分外苍白无力。
“小秦,你别以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可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人生的路还长着呢。像你这种女孩子,心浮气躁,就想着不劳而获。对待工作根本不认真!……”馆长不住地数落,越到后面话越是含义不明,令人难堪。
秦暖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馆长,我会赔馆里的损失的。”
她清清亮亮的眼神诚恳而坦白,只是看在馆长眼中却生生扭曲成了别的意思。
他冷哼一声:“你赔?你知道这瓷器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就算你赔得起,你知道你给馆里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你知道给国家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吗?钱钱钱!你那种钱我拿了都嫌来路不正!”
秦暖脸一白,不是没被人误解过,也不是没被人戳着脊梁骨背地里骂过。可是今天馆长这些话明显是太过火了。
她脱口而出:“馆长,请您收回您的话!”
馆长是读书人,也有几分清高和硬气。他冷哼一声,推了推眼镜:“难道我说错了吗?别以为你背后有人撑腰我就不敢批评你!”
秦暖双目通红,一字一顿:“馆长!请你收回你的话!并向我正式道歉!”
馆长被她的神色看得一愣。他正要说什么。
门口忽然传来冷冷淡淡的声音:“她背后是有人撑腰怎么的?张馆长,别说一个晚清的破瓷碟,就是我今天让人把你馆给砸了个稀巴烂,你信不信第二天屁事也没有?”
秦暖怔忪,转头对上了厉漠年那一双沉沉的眼睛。
馆长回头,当看清楚来人时他脸色顿时紧张:“厉……你是……厉先生……”
厉漠年走了进来,不请自坐,坐在沙发上,淡淡示意张馆长:“这我的太太。她砸了瓷碟市价多少,我十倍赔你们馆里。”
馆长恼羞成怒:“别以为有钱了不起!这事……这事没那么简单!”
厉漠年笑了笑,眸色锐利:“刚才我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摔坏的,那个破碟子是晚清的青花,仿的嘉庆年,而且还不是仿清三代的。馆长,别让我这种外行的笑话你们内行的。再说这东西是真品还是赝品都还是两说呢。”
这话一出,馆长气得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厉漠年……你什么意思?”
厉漠年冷笑一声喊了一声高晟。
高晟适时走进来递上一张支票放在馆长的手中,不卑不亢:“馆长,厉总说那个摔坏的碟子顶多是晚清近民(min)国的,仿的还是嘉庆年的。市价顶天了也就二十五万,这里是我们三倍的赔偿款。如果馆长要一个一模一样的,厉总可以介绍藏家好友给博物馆捐赠一个。”
馆长的脸顿时五颜六色,那张支票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
秦暖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支票冷声道:“厉漠年,这事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
还没说完厉漠年就冷冷看着她,眼底的警告意味浓重。秦暖闭了嘴,转身走了出去。她知道厉漠年的性子。他根本容不得她在外人面前削他的面子。
他面子是削不得的,而她呢……秦暖只觉得一股浊气又涌了上来,一阵心慌气短再也忍不住走出去透气。
身后传来馆长无奈的声音:“既然这样……就按着厉总的意思办吧。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小秦是厉总的太太……”
秦暖走出馆长办公室几步。慕方南和钱芸呆呆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走来。
慕方南脸上神色变得苦涩:“原来……你早就结婚了。还是厉漠年……”
钱芸眼睛还因为哭过而通红,可是这时候眼底的不安和惊惧早就换成了含义不明的疏离。
“暖暖姐……”她喏喏不知该说什么。
秦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最后一片净土……没了。她低低说了一句:“告诉馆长,我明天会交辞职报告。”她说完快步地走出了博物馆。
高晟追上了她。
“厉太太,厉总有话要和你谈谈。”他在身后追着秦暖。
秦暖一声不吭地往前走。过了一会,厉漠年那辆迈巴(赫稳稳地挡在她面前。
厉漠年探出头来,冷冷盯着她:“上车!”
秦暖回头,冷笑:“厉总终于有空了来见我了。既然有空,是不是要屈尊去把咱们的婚给离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她的眉眼间藏着的是从来没见过的锐利,张牙舞爪,浑身都是刺。驾驶座上的高晟听得都傻了,不自然地动了动肩像是要避开这一场风波。
厉漠年却不生气。他靠着车窗,一双极黑极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虽然她站,他坐,一高一矮,可是秦暖却没有感觉自己有任何优势。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一阵阵蔓延。
秦暖在与他对视中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这些天她在干什么?逞一时口舌之快,学着他的样子挖苦他,嘲笑他,甚至拿捏着秦氏集团逼着他不得不出现,又能怎么样?
她,又能拿他怎么样?
秦氏的浩升集团早就和厉氏集团合并,旧体制早就被厉漠年一手打破,财政,人事都归厉氏掌管。就算要单抽出来没有个三年五载,抽骨挖肉根本剥离不开。
表面上秦氏的浩升集团还是秦家的,其实从根子里早就是厉漠年的。她虽然有权去把它给要回来。可是这无疑是杀敌八百,自伤三千的愚蠢做法。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她不敢想象后续的多米若骨牌效应到底是会引起怎么样可怕的后果。
极有可能,她不但一毛钱都拿不到,整个秦氏还会被她给毁了……
如果秦氏毁了,她爸爸怎么办?不成材的哥哥秦璧怎么办?
“啪嗒”一声,车门打开。厉漠年走下车,指着车门,面色很冷:“需要我请你进去吗?”
秦暖看着宽敞的车后座,奢华的皮质座椅,忽然想起律师事务所那一张冰冷的皮椅。
秦璧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
“……你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自己不也是被厉漠年收拾得服服帖贴的。他在外头找情(qing)妇,睡明星,你屁话都不敢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怎么对你的。整个夏城都知道都在笑话你……”
“整个夏城都在笑话你……”
“她可是整个夏成上流社交层的笑话呢……”
“秦暖,你这个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嫁给我儿子?……”
“……”
她站在太阳光底下、站在厉漠年的面前忽然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一刻这么狼狈过。
厉漠年的耐心很差,特别是对她。一把抓起她细瘦的胳膊狠狠地丢进了车内。
“开车!”他冷冷朝着高晟怒吼。
高晟急忙一踩油门“唰”的一声开了老远……
……
秦暖一路被厉漠年带着回到了家里。佣人阿兰已经不见,原本被丢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干净。她还没来得及看自花园的兰花是不是被陈碧珍派人给铲了,就被厉漠年拖着往楼上去。
他的手力道很重,捏得她的手腕很快一圈青紫淤痕。房门打开,她被他一把推了进去。
还没等她站稳,一大堆的白花花的a4纸对着她的面摔来,满屋飘洒着纸张,像是下起了一场暴风雪。
“这个离婚协议你不满意?”厉漠年冷笑,随手扯了一张指着她划掉的条款。“给你钱你不要,给你房子你也不要,你就要秦氏,秦暖你故意耍我的是吗?”
“你想要秦氏集团?我可以给你。”厉漠年笑得很残忍:“还是那一句,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秦氏,一片片的,丢在垃圾桶里都捡不起来!”
“厉漠年,你太过分了!”秦暖再也忍不住崩溃哭泣。她上前去拉他。厉漠年一甩手,狠狠将她摔了出去。
秦暖被摔在床上,弹性极好的床甚至将她弹了两跳。秦暖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她还没来得及哼,身上一重,厉漠年充满怒气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这一次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他不断撕扯她的衣服,一件件丢弃在地上。床深陷,秦暖闻到了久违的烟味还有他口腔中特有的男人气息。
她抿着唇不断拼命挣扎,可是她的力道对他来说分外可笑。三下五除二,厉漠年已把她剥了干干净净。
秦暖眼中泪水滚动,声音嘶哑:“厉漠年,你就是个神经病!你不是要离婚吗?你……你现在干嘛?我不要秦氏了,你放开我!”
厉漠年冷笑,眼底的阴沉一阵阵往外涌。他钳制住她的手,冷笑:“你不是不离婚吗?谁让你拿着秦氏来威胁我的?苏悦?是他是吧?要不是他,你能想出这个办法?”
苏悦两个字像是一记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秦暖气得哆嗦。她的无言却令他眼底的眸色更深更阴沉。
他重重一顶,彻底攻陷了她的脆弱……
……
一次又一次,秦暖也不知道自己纤瘦的身体被他反反复复折腾几次,才算是放过。她只知道最后一场他的动作不像是惩罚,倒像是在照顾她的感受,让她也一起达到了极点。
几日的劳累与紧绷这时成就了最深沉的睡眠。一夜无梦也无人打扰。秦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凌晨。
她动了动,白皙的脸上却浮起深深的痛楚神色。浑身骨头就像是被拆过一遍再组合起来,酸痛不堪,更别提身下那羞人的肿胀。她试着动了动手却碰上了一道温热的怀抱。
秦暖愣了下,一抬头对上了厉漠年的睡颜。他闭着眼一只手搭着她的腰间,一只手却枕在她的脖子底下。两人的姿势是拥抱的姿势。
秦暖脑中一片空白:她昨天晚上竟然是在他怀里睡着的?!
她木木地想,他和她……不是应该离婚吗?怎么吵着吵着竟然……吵到了床.上……
头又痛起来。秦暖脸上忽青忽白,脑中千百个乱糟糟的念头掠过可是一个都抓不到。窗外还没天亮,应该是两人一起从下午睡到了这个时候。
秦暖慢慢挪动自己的身子,可是厉漠年抱得太紧,根本不可能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悄悄离开。她僵着身子呆呆地想办法。而这时厉漠年的呼吸却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拂在她的耳边。
温温热热的,令她不由想起昏睡前他吻住她耳边的感觉,热热的,酥麻的钻入心底……
不能再想了!秦暖猛地回过神来,急忙拉开他的胳膊就要起身。
这个时候,厉漠年忽然一伸手把的手推开,嘟哝一句:“夏遥,别闹!”
秦暖呆呆定住身子。厉漠年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她愣了很久,慢慢下了床,捡起一地的衣服慢慢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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