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沙县长,辛县长他们过来,是找你有工作要谈。”贝一河摆摆手。
“嗯,那行,待会儿我们再聊。”沙正阳也点头,不多言。
矮小男子心中略微一凛,他没想到沙正阳和贝一河这么熟悉,看样子也不像普通的邻居和工作关系。
“梁纲,你也过来,沙县长,这是我们真阳县府办副主任梁纲。”辛礼义替沙正阳介绍道。
沙正阳看了一眼这个脸上有些疲惫之色的男子,点点头,握了握手:“梁主任,进来坐。”
见沙正阳要去烧水,梁纲赶紧抢先一步,先把水壶提了过去,主动去烧开水去了。
坐定之后,辛礼义很健谈,简单介绍了袁成功的要求,另外也就是来征求沙正阳的意见,对各方面的需求,比如办公室、汽车、秘书、驾驶员等等。
其中最重要的无疑就是秘书问题。
沙正阳在市经开区工作时就没有在意这一点,好像在经开区大家都习惯不用秘书,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各干各的,如果临时需要,随便叫上一个就跟着自己走了。
“沙县长,祝县长今天下午就已经回县里把办公室腾出来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明天上午估计能打扫干净,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需不需要换一间办公室,……”
对于这种提前介入的事情,沙正阳也觉得烦恼。
告诉对方自己现在还没有被任命为副县长、代县长,所以请他们等几天再说,这就显得有些矫情了,而且人家是受县高官袁成功的安排来的,你怎么好拒绝?
沙正阳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古板,对于这类事情也只能印着头皮接受,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没有必要,祝县长原来的办公室我就能用,我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一切就按原来的规矩办。”沙正阳打断对方的话头,“汽车和司机也都安排就行了,我不讲究,不过秘书问题,可以缓一缓,你们帮我物设一下,年轻一点儿的,大学生毕业就行,……”
辛礼义和梁纲都拿出了笔记本开始记录沙正阳的指示,这让沙正阳也还有些不太适应。
“沙县长,县府办里年轻人不多,恐怕需要在其他单位甄选,您看有没有更细致一些要求,我们也要更具针对性的选拔,……”
辛礼义也在琢磨着,这一位才26岁,这秘书还真不好选,年龄比他大的肯定有些别扭,但是比他小的,还真不多,还得好好筛选一下。
“要不这样,辛县长,反正最迟我星期一就要过来,到时候我们在合计合计,也不急在这几天,你看怎么样?”
沙正阳对秘书的选择问题上还是很慎重的,宁缺毋滥,一个可靠合用的秘书太重要了,可以帮自己分担很多事情,而一个不中意的秘书,那带来的麻烦可谓多多。
在辛礼义离开之前,沙正阳还请辛礼义介绍了一下县里的领导情况。
这本来有些不合适,但是辛礼义既然主动来了,沙正阳也只需要了解一个基本情况,倒也没啥,辛礼义也就把县里领导情况作了一个介绍。
不出所料,真阳的干部基本上都是本地成长起来的,除了一名常委和一名副县长是外地的,其他的大多成长于本地,基本上都没有出过真阳。
这个情况也是林春鸣最不满意的,他认为这种干部的交流不畅对于一地的政治生态健康极为不利,要求市委组织部要迅速行动起来,建立起一整套干部异地交流的机制,在保持干部一定稳定的情势下,加快干部的异地交流任职步伐,这一轮人事调整就要体现这个精神。
辛礼义一行终于离开了。
沙正阳这才有时间来慢慢回味。
袁成功看起来对自己还是很关照的,但这份关照究竟处于何种目的,现在还不好说。
想到这里,沙正阳也有些头疼,自己是想做一番事情,但真阳的政治生态体系恐怕要比自己之前想象的还要复杂,相比之下,经开区的情形就单纯得如同一个小白羊了。
很多工作或许不仅仅是本身有难度,更多的可能会来自盘外因素。
攻讦,扯皮,推诿,摆烂,阳奉阴违,背后捅刀,甚至盘外发招,这种种自己恐怕都要有心理准备。
辛礼义没说太多,但当自己问到一些东西时,只要不是他分管的,他都是轻描淡写,一言带过,不做正面的回答和评判。
这也是一个官场老油子,或许能力还是有,但是保护自我的水平更高。
这是环境所迫,还是本身就是这样的素质,认为这才是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