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鸣把身体往后靠了靠,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一些。
“说实话,我来宛州也一年半了,嗯,除了必须要调整的,我不太主张随意调整干部,更不认同对干部的大调整,因为谁都知道,一个班子的磨合成型需要时间,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冯士章、唐华和叶和泰都静心倾听。
“宛州前几年耽搁太多了,人家在突飞猛进的发展时,我们宛州在不紧不慢的安步当车,现在醒悟过来,问题是大家都在争分夺秒,我们要抢时间,而且是要抢别人的时间,难度不小。”
林春鸣微微扬起头,目光里多了几分沉凝。
“我来宛州当市高官,就是抱着要改变宛州面貌的目的,我也知道迟早要涉及到人事调整,班子调整一直是最棘手的难题,得罪人,会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甚至我林春鸣日后不当这个市高官了,都一样会被人谩骂指责,我也知道谁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或者说都是几十年打拼,将心比己,所以这个决定很难做出。”
林春鸣的语气渐渐激昂起来。
“但问题是你现在不能胜任了,无法适应了,不调整,宛州局面无法得到改变,一个县少则六七十万人,多则上百万人,我林春鸣不能因为考虑你的不容易而让几十上百万人因此耽误,这是对我作为市高官职责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整个宛州工作的不负责任!”
刚烈铿锵,掷地有声。
冯士章、唐华和叶和泰三人都为之动容。
“当然,刚才士章提到了哪些情况,我也承认的确有一些道理,特别是一些客观因素制约了我们的一些领导干部在主观能动性的发挥上有所欠缺,我个人观点对那些发展滞后,表现平庸的班子,要认真的分析研究,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如果的确是客观因素制约,那么可以给时间限期改善,如果是因为自身的态度、能力甚至是职业道德素养问题,那么市委要坚决进行调整,决不能因为这些因素耽误一地发展,宛州耽误不起了!”
冯士章三人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林春鸣的语气依然坚决,但是还是留了一道口子,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定,不会搞一刀切,这样就好。
他们也知道调整势在必行,像桐山、丹镇、临河几个县,连冯士章都认为必须要调整。
在去年九十月份的调研过程中,冯士章也发现一些县份的主要领导倚老卖老,对新动向、新形势、新问题不调查不研究,无动于衷,听之任之。
或者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或者表面积极,内心消极,口头上喊得热闹,实际动作上敷衍了事,这种现象尤为突出。
冯士章知道既然林春鸣已经下了决心,他也就需要表明态度了。
“林书记,我赞同您的意见,对那些发展滞后班子内耗严重,或者作风保守僵化,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的班子,要坚决予以调整,对那些缺乏方法,或者能力不足的,可以进行适当的易岗换位,而那些的确是由于客观原因制约,自身也有意愿来谋划发展的,可以适当补充班子成员,促进发展。”
冯士章表明了态度,这件事情基本上就确定了下来。
唐华本身就倾向于要调整,而叶和泰和冯士章观点相近,冯士章态度明朗了,而且在意见上也取得了一些谅解。
“和泰,你和老唐要对几个表现不佳的区县班子做一个详细的调查分析,具体要多征求士章和广标的意见,嗯,也不一定完全局限于主要领导身上,工作要干,也不可能是主要领导那一两个人能干完的,班子成员都有责任,……”
林春鸣皱着眉头,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特别是分管经济工作的班子成员,他们观念思维、能力见解,都要通过多个渠道来评估,这一次如果要调整,一定要选好人,当然,也不是非要一次性就调整到位,成熟一批,调整一批,这可能会是一个不短的时间段。”
叶和泰拿出记录本,认真的记录着,不时点点头。
“老唐,你要把好关,你也是干过常务副市长,管过经济的人,一个干部行不行,合适不合适,你有发言权,宛州耽搁不起了,这几个县的表现就像一个巨大的石头压在我心里,这几个月里我一直睡不安枕,……”
林春鸣感慨不已,“在选人用人上,也一定要认真研究,不要拘泥于固有的思维模式,对那些表现优异,勇于任事,成绩突出的干部,要大胆使用,也不要过分考虑年龄大小,对年轻干部和年龄偏大的干部的那种偏见,都要摒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