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正阳和林春鸣谈起过,一个地方经济的发展其中一项重要保障就是法治建设,法治越昌明的地方,那么该地区经济活力和秩序就会明显高于周边地区,尤其是对外来的投资者吸引力会更大。
因为很多外来投资者来一个地方最担心的就是遭遇本地或明或暗的各种势力的侵蚀,而解决这些明暗势力对外来投资的侵害,最好的办法就是“严刑峻法”。
这个“严刑峻法”指的是严格法律规范实施以及来保证实施的一支严格素质的政法队伍。
当然,这一点有些理想化了,可以说也很难做到,但是只要坚持这一点,向着这个目标推进,那么再大的投入都是值得的。
政法队伍的建设永远在路上,面对太多的诱惑和长时间浸淫在黑暗面与利益混杂的维度中,要想保持一份清白,必须要有足够的定力,而优厚的待遇和严格的纪律以及严密的监督机制才能让政法干警形成足够的定力。
常磊和姚莉还没有沙正阳那么敏感,毕竟所处的角度不同,但是他们一样能感受到吴定义这一案恐怕会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谭兴志出事,那么会不会牵扯到更多的人,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求自保时,恐怕效仿就会纷至沓来,最终的结果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按下葫芦浮起瓢。
不过对于沙正阳来说,他懒得过问太多,自己的事情还操心不完,哪来那么多精力去考虑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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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正阳到的时候,陈秀清已经到了。
“陈书记,不好意思,我好像没迟到吧?”沙正阳看见陈秀清先到了,赶紧看了看表,他提前了十五分钟到,没想到这位陈书记来得更早。
“没事儿,没事儿,正阳,是我来得太早了。”陈秀清运动短发,一副黑框眼镜,如果不是颧骨略高让她的脸型显得有些凌厉,怎么看都更像是一个中学教师。
不过这位宛阳区的一把手以前的确是中学教师,后来调到团市委,先后担任青联副主任、团市委副书记、大野县副县长、大野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后来在宛阳区成长起来,从组织部长到区委副书记、区长,到现在的区委I书记。
今天是宛阳建筑公司请客吃饭,因为现在宛阳建筑公司入围成为了宛州市建发司的合作伙伴,把宛州二建挤出了场,所以今天也是宛阳建筑公司把钱正、沙正阳、陆健以及建发司的两位副总刘同和晏家明都请到了。
陆健和刘同、晏家明也跟着出来了,寒暄了一阵,宛阳建筑公司老总汪和平与副总刘国勇陪着三人说着话。
“只等钱市长了。”陈秀清脸上没有多少笑意,都知道她这个人不苟言笑,能体现她心情就是语气。
“陈书记未免太客气了,宛阳建筑公司算是我们开发区的合作伙伴,何须搞得这么隆重?”沙正阳和陈秀清接触不多,但是也知道这位陈书记不是好惹的主儿,周俊雄也算是宛州土生土长成长起来的干部,但是却在她面前却是经常弄得灰头土脸。
陈秀清和周俊雄关系不和只是众所皆知的,但是这并未影响到陈秀清的升迁,如无意外,一个月内,陈秀清就应该要升任副市长了。
“正阳,宛阳建筑公司的情况不是很好,现在正面临改制,这一次区里也是支持他们来承建开发区,也是希望能够通过此项工程,多积累一下在城市建设和道路交通方面的资历,为日后走出去打基础,老是窝在宛州这一亩三分地里,我看难以发展起来。”
陈秀清沉吟着道:“你在企业改制上很有经验,现在你也还挂着市委政研室的职务,有时间来宛阳指导一下工作,宛阳也有不少历史欠账包袱的区属企业,举步维艰,给区里压力也很大。”
“区里也要动作了?”沙正阳微微点头,“早动早好,越拖到后面,问题越难解决,其实只要能根据各个企业的实际情况,党委政府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去推进,在利益面前多让一些给处于弱势的职工,很多问题是可以解决的,而最终能及早解决的话,你会发现比那些相持不下最终算下来反而要节省许多。”
“国资流失的帽子很容易被人拿起来乱扣啊。”陈秀清嘴角微微翘了翘,这大概就是她的笑了。
“我的理解,国有资产流失一般是指个别人,也就是说收购者作为资本方,需要考虑,但如果是和原来本来就是企业主人的职工在利益上取舍,只要有章可循,不是显失公平,那么就不是问题。”沙正阳提出自己的观点。
陈秀清若有所思。
沙正阳提出的这个观点很有意思,政府在和资本方打交道时需要慎重考虑国资流失的问题,避免授人以柄,但是在法律框架范围内给予企业职工的补偿问题上就不应该存在国资流失这一说,流失到作为下岗的企业职工手中,就不应当视为流失,因为他们原来就是企业主人翁,只是一个幅度问题而已。
问题是往往就是在职工的补偿问题上很多问题谈不下来,谁都不愿意退让,更不愿意背锅,这也是一种心态问题,所以很多时候往往耽误了改制时机,造成了后来损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