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言已然起身,开口说道:“这词便当酒钱了。”
一旁还准备掏钱的谢昉闻言一愣,面色微怒:“吴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岂是那小气之人?”
谢昉头前还与吴伯言说自己俸禄不多,经不起花费,此时看得吴伯言把词当钱付了,却又不乐意。谢昉毕竟是这东道主,吴伯言从江宁而来,岂能让吴伯言请客付账?
吴伯言摇摇头道:“今日这酒,只当是给你饯行了。一别千里,再见之时,你来作请。”
便是这一语,谢昉面色有几分伤感,低头转身,再也不多说。
那画舫妈妈哪里还有不乐意,待得看到吴伯言也转了身,连忙伸手拿过吴伯言签了大名的纸张,纸张虽然不大,有了吴伯言亲笔与落款,便也是万金难求之物。
拿了纸张,画舫妈妈又跟上几人相送。颜思雨也出得船舱,直送到船舷边。
徐杰随着吴伯言与谢昉下了船,却忽然听得身后一句:“多谢徐公子大恩。”
徐杰闻言转头,便也正看得颜思雨一福行礼。徐杰咧着嘴一笑:“来日东湖之上,当有一顿免费的酒。”
颜思雨点了点头,已经跟下船相送的画舫妈妈口中连连笑道:“这是自然,只要徐公子有暇前来,一律免单。”
徐杰也拱了拱手,算是道别,转身已走。
船舷之边,那颜思雨一直注目相送,直到徐杰消失在码头人潮之中。
头前的吴伯言,又是调笑:“文远好手段啊,比之老夫当年,不知高明了多少。”
徐杰自然是听懂了吴伯言说的“好手段”指的是什么,却也不知如何去答。要说与颜思雨有什么情爱之心,倒是还不到这个份上。欣赏之心却有。
徐家镇里都是糙汉子,青山县里也不过是茶楼里的平常音调,徐杰打小当真还没有接触过真正能把词曲唱得婉转动听之人,也没有听过真正的琵琶语与古琴韵。
这份乐音的享受,颜思雨便是徐杰的头一遭,欣赏之意不言而喻。
宴席终要散,吴伯言与谢昉有车有马。却是不坐,反而与徐杰步行慢走,直到入城之后方才上车回府。
徐杰也往杭州城里的一个客栈而回,步行慢走。身后的何霁月忽然开口说道:“徐秀才,刚才听得谢郡守说那蜀地制琴的雷家,江湖上似乎也有传闻。”
徐杰闻言有些好奇,转身问道:“什么传闻?”
“蜀地琴门,也姓雷氏,能以内力御琴音,杀人于无形。”何霁月答道。
徐杰不免更是好奇:“还有这等奇事?”
“嗯,传闻如此,只是真正亲眼见识的人却极少,便是我父亲也只听说。江湖上也没有听说有雷氏之人走动。”这江湖奇事,何霁月之前在船上就想说了,只是不好意思插嘴,此时方才说出。
徐杰点了点头,好奇非常:“回去问一下二瘦三胖,兴许他们知道这蜀地奇事。”
何霁月闻言也是点头,似乎也有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