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彻.萨顿目光转到了阎城的城门楼上,依稀看到了城门楼上的一些人影晃动,将后面的半截话语吞到了肚子里。
眼下不仅仅是勇士冒险团的人怎么选,也还要看阎城之中的靳园怎么选……
是要保全物资,还是用这些物资来作为引诱,围歼来犯之敌?
远处烟火升腾得越来越高,终于有第一簇剧烈燃烧的火焰开始升腾起来,毫无疑问,这是那支骑军,已经突破了外围的防守,开始放火焚烧物资了!
旋即军事仓库之处,烟火相继升腾而起,显然已经不止一处,而是更多的物资加入了被焚烧的行列当中,冒出的一丛丛的黑烟,遮蔽了大半边的天空!
而此时距离战事发起,才仅仅是十五分钟左右的功夫!这支骑兵部队,冲杀之烈,破坏力之强,意志之坚决,可见一斑!
比彻.萨顿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沉着脸看着,倒是在他身边护卫以及那些新兵,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些参杂不齐的惊恐之声!
就在这时候,一名军官快步跑过来,在比彻.萨顿的耳边说了几句,比彻.萨顿的脸色顿时一变:“这些废物!”
……
阎城城头上。
靳园听着军事仓库内的凄厉的惨叫和求救声,混在一处,嘈杂不已,脸色有些发白。仓库中冒出的炽烈火焰虽然也比不过近处的火把更有热度,但是靳园和霍图斯脸上身上,依旧是滚滚的汗珠不停的低落下来。
靳园拍击着城垛,怒声道:“侦察兵!侦察兵都干什么去了?!竟然没有人发现这一支部队从何而来!?该死!该死!”
站在靳园身后的阎城守备部队长官一脸的愧色,禀报道:“……启禀城主,我们骑兵不足……夜间侦察兵也没有什么发现,想必是这支骑兵趁夜长驱而至……隐藏在侧,骤然突袭……”
霍图斯看了他一眼,眼珠转了转,还是决定给他圆一圆场面,倒不是霍图斯看上了这个人,也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不过霍图斯觉得军事仓库如今肯定是损坏严重了,将来长老会要是发火,多少要有个人头来给长老会发发火气,可不能现在就被靳园私下里解决,否则到时候岂不是要自己去扛?
因此霍图斯缓缓的说道:“此事,倒也情有可原……毕竟那是一支骑兵部队,转战千里,来去如风,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罪责之时,还是要考虑一下如何打退敌人才是……”
那名军官闻言偷偷的长嘘了一口气,朝着霍图斯拱手致谢,虽然危机未必完全消除,但现在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他连忙开口说道:“我已经令人召集城中兵马,随时可以出援军事仓库!”
靳园回头,看着霍图斯,问道:“霍先生,你看呢?”
霍图斯微微眯着眼,心中百转千回。
别看现在城外军事仓库之内的那支骑兵纵横来去,似乎声势浩大,但是霍图斯清楚,这些骑兵并没有攻击城市的意思。因此阎城自然是安如泰山,毫无危险,而且如果这些骑兵只有这些数目的话,霍图斯甚至可以利用军事仓库拖住这些骑兵的步伐,然后调集兵力,左右包抄而上,然后在阎城之下,甚至有可能围歼这群该死的冒险者!
但是在下一刻,霍图斯又放弃了这个作战方案。
采用这个方案,就意味着要用军事仓库为诱饵,但真能钓到这些大鱼吗?
真要使用这种手段,恐怕损失的不止是军事仓库。
而且事后清算,说不定击退这支骑兵的功劳是靳园领了,但毁坏军事仓库,损失物资的罪责,则是变成落到霍图斯身上了……
霍图斯毕竟不是圣人,遇到什么事情,也要先考虑一下自己的生存,若是因此被仇家抓住了痛脚打压,然后将整个战斗失利的罪责都归咎到自己这里,那么对于霍图斯无疑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当下最佳的选择,无疑就是尽可能的挽救回辎重的物资,至于这一支强悍的骑兵部队,只要做好城池防护,没有携带攻城器械的纯骑兵,又能将阎城奈何?
说不定还有其它的机会可以歼灭,又何必急于一时?
因此霍图斯低声说道:“城主乃千金之躯,城中士兵岂能轻易出动?要是被趁机夺门,岂不是误了大事?当下之策,可令新兵营比彻.萨顿速速统兵救援,如此一来,敌兵必然向北面逃窜,我们可以寻机侧击,一定可以胜利!”
靳园毕竟是年轻人,又没有什么军事经验,因此本身没有多少主意,听了霍图斯的建议之后,略想了想,便觉得很有道理,便打电话下令,让新兵营的比彻.萨顿立即出兵迎击。
比彻.萨顿接令后也是无奈,虽然在部落势力角逐的时候,三大家族之间相互角逐,但在对外的时候,三大家族的利益是一致的,而且他如果抗命不出,那最后一定是他被扔出去顶锅,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接到命令之后,他立即整军出发,而部队要加入战斗,就必须通过那唯一的浮桥才能够抵达对岸。
秦雷虽然挥兵猛攻军事仓库,但对于阎城和另一边的新兵营也有监视,他立即意识到了浮桥的重要性。比彻.萨顿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是在出击之前,多少还有些侥幸心理,期盼着秦雷会因为顾虑閻城守军而有些畏首畏脚,只要多一些时间,等士兵在南岸立足,也就算是免除了浮桥的危机。
然而见一股骑兵奔驰而至的时候,比彻.萨顿就知道原本的这一点的侥幸已经是荡然无存,只剩下了绝意的搏杀!
第一次走上战阵的新兵,好不容易在校场上排成了战列,多少像个样子,但是一走上浮桥就原形毕露,歪歪扭扭的不成体统,甚至还有人因为紧张或是慌乱,竟然从浮桥上掉了下去,‘啊呀’一声落到河中,枪是不用说,大多数都掉河里了,身上剩把刺刀都是好的,他们手脚并用挣扎着狗刨到了岸边,虽然狼狈,但是多少还有一条小命在。
秦雷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中,心中有些恍然,在马背上人立而起,展臂高呼道:“这些都是些菜鸟新兵!该我们好好教一教这些土鸡瓦狗,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