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呼着保姆离开了客厅,赵明方才得空问了一句陈寒:“怎么样?”
陈寒道:“戚家挺讲究的,选址布局估计都问过风水先生,处处都是招财相。”
赵明显然要更急迫些:“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
陈寒接口:“她是不是有害戚乐?”
赵明点了点头。
陈寒道:“她身上带着开过光的佛玉,是真品,哪怕她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玉也能保邪气进不了她的身。”
赵明:“那我们怎么办。”
陈寒慢条斯理:“查,有很多办法可以查。如果想知道有没有关系,还有更简单的办法。”
赵明:“???”
陈寒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桌子,原本该在家里鱼缸的那枚暗黄色的指骨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了桌上。赵明吓了一跳:“你把这东西带出来——”赵明觉得不对,他又看了看,恍然:“障眼法。”
陈寒点了点头,毫不觉得羞耻:“答案不一定要问……”她笑了笑,“也是可以用诈嘛。”
赵明看着陈寒复杂脸:师姐……你知道你一开始仙风道骨的形象已经崩了吗?
戚乐的父亲虽然不靠谱,但好歹也没有想当后爸的打算。他虽然在知道戚乐身体不好,就半放弃了这个女儿,但除却冷冻了精|子作为预防万一外,倒也真没想过真的要抛弃掉自己的女儿。
毕竟戚氏是由戚乐的父母共创,戚乐的母亲虽然去世了,但得到了戚乐父亲签字公证的遗嘱,确保戚氏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权都在她的手里。如非必要,戚父也不想和这个女儿闹得太难看。
但他在戚母死后养在外面的这个天真小姑娘显然不这么想。一个死人凭什么霸着戚夫人的位置——所以她靠怀孕走进来了。
只可惜她低估了戚乐的无法无天,也高估了戚父对她和肚子里这胎的看重。
她为了对付戚乐,甚至付出了流产的代价,但这个本应该死在了医院才能让人痛快的小丫头,不仅没有死,甚至还出了医院,神色阴郁地开始和她明着争。
凭什么呀。她不过只是姓戚的病秧子,什么都没有付出,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她要得到戚家,那自己和自己以后的孩子该怎么办,仰着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继女鼻息吗?
她可不能忍受。
戚夫人端着茶点,眉目冷厉。她需要支持,但多的是人瞧不上她的出身,甚至在背后笑她的小家子气。
赵明和赵明背后的赵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之一,赵明被戚乐活活气得来找她,她就不该放过这个机会。
戚夫人也知道在丈夫还活着的时候就和自己的继女闹翻不是上策——但戚夫人又能怎么做了。她的孩子没有了,她依仗着戚父。戚父活着她才有胜算,戚父死了,她才是一点机会也没了。
她坏得坦荡荡,掌握好分寸,反而会让戚父觉得她率真可爱,甚至不会多过问。这才是戚夫人的机会。
所以哪怕不留情面,戚夫人也想要戚乐消失。
戚夫人妆容精致,只可惜明明年轻,却硬生生要端出一副长辈的模样,反而与她的妆容相差甚大,令人觉得不适。
她为两人准备了伯爵茶,一边似有还无的介绍着自己对于这些的了解,一边试探着赵明的态度。
陈寒压根听不懂其中的机锋,倒是赵明有招接招,笑眯眯地没露半点破绽。
陈寒听不懂,干脆看电视。
电视里的本地新闻台恰巧再放优秀青年企业家的采访,戚乐作为数得上的前几位,自然也上了电视。
没了指骨的影响,戚乐的神情中虽然仍然透着疲惫,但脸色要好得多,面对记者的采访,她含笑道:“对,今天是公示的最后一天,再过三个小时,如无意外,大家便能在主板瞧见戚氏的股份了。”
戚乐的声音显然同样引起了戚夫人的注意,她目光明暗不定的瞧着电视。陈寒没想那么多,直接感慨道:“戚总年纪虽轻,但确实很厉害啊。主板上市可不容易,戚总竟然能做成了,这可真令人惊叹。”
戚夫人笑了笑,让人看不出真假,她语气淡淡:“对,戚乐挺会赚钱的。”大概是极为不愿意这么说,戚夫人讥笑了句:“赚再多又怎么样,还不是她的呢。”
陈寒闻言,倒是浅浅的笑了笑。她捧着白瓷杯,对戚夫人道:“是这样吗?”
戚夫人从陈寒的话里听出了她对戚乐的欣赏,这让她很不快,她促了促眉,对赵明道:“赵少爷,您的朋友是来砸我场子的?”
赵明正要圆场,陈寒搁下了杯子。
她搁下的杯子发出了声音,赵明立刻心有灵犀的明白,她师姐要诈答案了,自己最好配合闭嘴。
于是赵明闭了嘴,陈寒接着开了口。
“我当然对您也是很尊敬的。毕竟我是来拜访您的客人。”在戚夫人微变的眼神中,陈寒笑道,“所以我能问一句,您是怎么买到这枚骨头的吗?”
戚夫人反射看了眼自己的杯子。
杯子里原本奶茶色的伯爵茶不知何时变成了清澈的茶水,而茶水的底部则躺着一枚皮肤干褶的血色小指。
“啊,啊——!”
戚夫人大骇,甩手就砸了杯子!她浑身发抖,在一地狼藉中险些站不住。戚夫人抱着自己的胳膊见茶水恢复了颜色,小指也再不见,满目后怕,她踩着茶液盯着陈寒,冲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你是戚乐那丫头找来对付我的是不是!你是来替她报复的是不是!”
“我早就说过了——李朝舟是猝死,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