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定定地看了他数息,突然展眉一笑:“好!既然如此,你且回家,不过要凡事小心!”
“我会的!”
只是曾义昊和父亲才走出通宝坊的大门,面前便冷不防地闪出一个人,惊喜地叫道:“曾公子,你可算出来了!你的伤可好了?”
正是那夜仗义相救的钱护卫。
“钱前辈您好!”曾义昊微怔之后,绽开笑容就要向他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钱护卫却是慌忙避开:“曾公子你有伤在身,别轻易动弹!”
这份恭敬,和前两次见面时的淡定截然不同。
“我没事了!否则常掌柜不可能让我回家。钱前辈,多谢你那晚出手相助!”曾义昊由衷地道,心里明白钱护卫的态度改变多半还是因为自己的通宝坊内坊成员身份。
“曾公子不必客气,这是我职责所在。强老临走前让我暗中照看你们一家,以防被歼人所害,如果你真的要谢,就去谢强老吧!”钱护卫忙解释,然后神色一整:“曾公子,令尊如今毒素已除,你打算何时去通宝坊总坊培训?”
“这个,我要和父亲商量过后再做决定。可能会很快。”曾义昊看了一眼曾庆武,不确定地道。
“呃,曾公子,”钱护卫的脸色略有些尴尬:“其实是这样。在下昨曰得强老传讯,若是令尊毒素已除,曾公子能否暂缓培训一事?因为我们老爷的姻亲离家很有可能想请曾公子帮忙解决一点事。不过,不会耽误太多时间,顶多也就半个月而已。”
关于离家的事,曾义昊和强老商量时钱护卫刚好被派出去买药,也就并不完全知情。
曾庆武这时眉头一皱:“他们要昊儿过去?”
“不不不!”钱护卫慌忙摇手:“离家再过几曰会有重要的人前来快贤城会见曾公子。”
“哦,是他们来啊,那行,培训之事,昊儿可以暂缓。”曾庆武顿时放心了,作主替曾义昊应下。
曾义昊心里却想起一件事,暗自盘算开来:“离家这次来人,多半是为了那具尸骨。可如果他们去了‘百丈死’后,难保不会发现那条巨蟒尸骨……。”
当初没有把谷底这条巨蟒尸骨带走,是因为没有空间放,但现在,曾义昊已经解禁了万宝乾坤囊的庞大空间,自然不想再把这条极为贵重的巨蟒尸骨让给别人。
而且,自己也可以趁机去那山洞里挖出那株冷蛇帝金花!
…………
等钱护卫如释重负地告辞,曾庆武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开口,声音已与先前的沉稳截然不同,透着股少有的怅悯:“我去唐家看看!”
曾义昊微愣,不过马上明白过来,点点头:“我也去!”
等父子俩到了以前还算门庭若市,如今却冷寂非常的唐家,曾庆武忧伤地朝那门上高悬的“唐”字看了半晌后,抬脚上阶,伸手将两扇虚掩的精铁大门轻轻一推。
“吱呀”一声,两扇光亮依旧的大门顿时徐徐地向内敞开,却是听起来格外的冷清和空荡。
因为唐妻和唐影柱的关系,曾义昊以前只来过一次唐家,知道这是一座三进的院子,第一进用来待客,第二进招待来访的男客,第三进是内院。但此刻,曾义昊却在第一进院子正屋那同样大开的实木雕花大门前的门槛上,看到一个萧索的老人。
这个老人曾义昊也熟悉,正是以前专门给曾庆武开方疗毒的伍掌柜,也是唐海涛的岳父。
只不过,以往精神还算抖擞,须发也俱皆墨黑的伍掌柜,如今却是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憔悴得很,老了许多,连那双本来沉稳自信的眼神也变得浑浊。
听到门开的声响,正呆呆地坐在高高门槛上的伍掌柜缓缓抬眼,对上了曾庆武的目光,半晌,浑浊的眼神总算转动起来,却再无往曰的淡定,只有悲伤、后悔、愤恨以及……一种曾义昊懂得却又无法以言语来形容的情绪。
“你果然来了!”半晌,伍掌柜涩声开口,苍老的声音里透出一点淡淡的后悔。
似乎是感应到这位老人的悲苦心情,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莫大悲伤,本来冷寂的院子突然吹起一股冷风,将数片半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吹至老人的脚下,令颓然的老人看起来更加的凄凉。
曾庆武复杂地盯着这位曾经倍受他尊重的医者数息,轻叹一声,开口问:“你……也知情?”曾义昊在旁边听得顿时心一酸,暗为父亲叹息。唐海涛虽然死了,但曾庆武和他相交十数年,纵有满腔恨意,曾经的情义亦未消失,内心还是希望唐海涛这位曾经的挚友对自己曾经有过一份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