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卉眼中掠过一丝得意，冲过去打开门，却没想到保罗被五花大绑丢了进来，细看他浑身青紫，显然被狠揍了一顿。

门口站着七八个黑衣男子，将方宁卉逼进屋里。

南穆将摄像机扔在脚下，用鞋子碾碎，然后抬眸望着无处可逃的方宁卉。

她眼神惊恐，脸色愈发惨白，直到她察觉到门口的男人用一种看待猎物般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才想起自己没有穿衣服，方宁卉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找她单薄的蕾丝睡衣，她将南穆的外套捡起来披在身上，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

“南穆，这些是什么人！”

“我的保镖啊，难道你以为我会一个人来吗？”

“可你没有告诉我，你带了保镖。”

“和女孩子单独约会，我怎么会让电灯泡破坏气氛呢。”

“你快让他们滚！滚啊！”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同伙。”

南穆在椅子上坐下，充满同情地看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保罗。

“这就是你的新男朋友吧，好像叫什么保罗来着。”

南穆假装在思考，然而他每个字都让方宁卉心惊胆战。

她终于明白，原来是她自己闯进了他的局里。

“你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对吧。”

“嗯，我觉得很可惜，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为什么总是遇到渣男。”

顿了顿，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因为你没有尊严，你居然能跟你自己的男朋友合伙实施仙人跳，你真是为了钱不择手段啊。”

南穆的话字字扎心。

方宁卉浑身发抖，怒道：“你当然不明白我们这种挣扎在底层的人有多辛苦！我那么努力地兼职赚钱，什么都买不起，我连房租都要交不起了，保罗是唯一一个在乎我的人，虽然他也没有多爱我，但他能陪着我，跟我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让我赖在他怀里。我赚钱给他花，我乐意，怎么了！我没有钱了就会失去他，你这种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方宁卉泪眼朦胧，披头散发，妆都花了，无比狼狈。

南穆愣了愣，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

方宁卉的经历有一点点像林音，但她比林音不幸多了。

或许她的不幸是她自找的，她不自爱，所以才得不到爱。

还好，林音不像她自甘堕落。

南穆静静地看着方宁卉，良久，充满惋惜地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轻若羽毛，“你是有多缺爱……”

这短短的一句话，没有尖锐的讽刺，竟好似带着些许怜惜。

方宁卉很少从别人话语中听到过这样的怜惜，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好了，小卉姐，说白了你所遭受到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不爱自己，怎么可能让别人爱你。你对每个男人都可以随随便便地脱衣服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样赚钱很轻松是吧。所以你的理想呢？你不是想做演员吗，你不是想画漫画吗，你不是想走遍大江南北旅行吗？全都是说说而已吗？你再堕落下去会毁了你自己，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

方宁卉没想到南穆竟然认真地对她说出这些话。

他真的调查过，不是粗浅地调查她的身份背景。

而是连她的梦想，她的爱好，全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方宁卉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