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进去了,不过很快就出来:“贵妃娘娘,太子现在昏迷不醒,太子妃日夜守着,这会儿刚歇下了,皇上亦有令,为防太子妃分心,无法照顾太子,所以您看……”
他一脸的为难。
舒贵妃站在那里,脸色更加地难看。
不过很快眉头一展:“也好,只是我实在放心不在,这样,你告诉太子妃,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告诉我。”
说完,让身后的宫女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便转身离开了。
很快,忍冬拿着那镂银木漆食盒走了进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时令的糕点,忍冬看安倾然的脸色:“太子妃,您说这糕点有没有问题?”
安倾然近前,细细地闻了一下,又拿出银针,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我想,舒贵妃也不至于糊涂至此,亲手送来的东西若有问题,再跑不了的,所以,这东西没有问题,不过,还是倒了吧。”
忍冬也转身出去了,她决定不要扔了,还是喂那两只猴子吧,免得它们一见到她就吐口水,这两只猴子是刚从御苑里抓来的,不过,哪里的猴子都一样记仇呢,就象将军府里的,直到她们把它放了,那猴子还张牙舞爪地叫嚣呢。
东方锦歪在床头看书,直到忍冬走了出去,他才放下书,看着安倾然,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嘴笑。
安倾然被他看得脸热了起来:“是不是刚才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
东方锦摇头,笑了:“倾倾分析问题很是到位,只是倾倾怎么这般聪慧,本太子自愧不如了。”
“又开玩笑。”安倾然抿着嘴笑了,“你好生躺着,我试试药去。”
“嗯,这会儿外面的人听见了,一定以为本太子命不久矣,只是你想个法子,别让那猴子叫了,好不好?”
“好,我扎它们哑穴。”安倾然答得飞快。
东方锦故意打个冷战:“我保证不乱叫。”
安倾然无奈摇头:“若你再废话,怕真被人听了去。”
也不跟他胡缠,知道没完没了。
安倾然拿着银针,又拿着一包药,轻巧地走了出去。
东方锦的眼神一直跟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了,他才重新捡起了书,却再也看不下去,不禁也起身,跟了出去,边走边苦笑:自已何时这般依赖这个小女子了?
安倾然看着那只乱跳的猴子,又看见了忍冬手上的伤痕,叹了口气:“真是奇怪,这猴子还未试药呢,就这般警惕,看来,人往往是迟钝的。”
东方锦也同意她的说法。
后宫人人都自危,却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
他们现在怀疑太后,但是舒贵妃也值得怀疑,还有贤妃,只是当年后宫里最得势的人就是舒贵妃,他已经派了人秘密查找十六年前在太后和皇后宫里当值的老嬷嬷,一定还有人记得什么。
可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他又不敢轻易试探,怕打草惊蛇。
若这人自此收手,那真是无从下手了。
正在安倾然给猴子下针的时候,又有人来报,贤妃宫里的人送来了糕点还有紫参。
“可是贤妃亲自来的?”安倾然问道。
“回太子妃,只是她宫中的宫女。”
“那好,东西收下,谢过贤妃。”
宫人出去了,安倾然看着东方锦,笑了:“你这个病人不去养病,倒是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本太子在这里,又养眼又养神,难道不算养病?”
“油嘴滑舌。”
“今生只对倾倾如此。”
安倾然的手一抖,那针险些扎到自已的身上,前世,东方夜也说过这句话,可是转眼间,自己便如破布般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安嫣然也说过同样的话,想起他就想起了那好不容易得来又失去的孩子,她的心里揪痛了一下,象是感受到了她的哀伤,东方锦从身后轻轻地拥她在怀,眼神温柔似水:“倾倾,纵我负天下所有的人,亦不会负你。”
安倾然缓缓点头。
她信。
只是她也不需要他负天下所有人。
很奇怪的感觉,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所有的人貌似都关心太子,却又没有人敢真的进入东宫,起初舒贵妃已经后悔了,尤其在她听说贤妃只是派人去看过太子,那个女人还真沉得住气,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保证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
她想是习惯了权力,当几个月的六宫之首,怕是当上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