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口,秦道简手下的海盗们立刻一拥而上,拔出兵刃面对罗刹五女。秦道简手下的人不只是他从秦家带出来的三条船上的那些水手和家丁,他待人宽厚,上岛之后也陆续收服了一些手下,这些人就是秦三少的班底了,一向唯秦道简马首是瞻。
七罗刹何细妹此时也从海边赶过来,虽然湿淋淋的颇显狼狈,但是有五个罗刹女撑腰,倒也精神大振,看向钟情的目光,满是怨毒。罗刹六女也不是孤军奋战,直属于大当家的海盗们马上冲到她们背后,虎视耽耽。
胡霸天抱着他的那口阔刀,慢悠悠地踱上前来,连连冷笑:“方才那场斗剑,条件可是双方斗剑前就说定了的!现在你们想反悔?那你们把我这个中人放在哪里啊?”
胡霸天说着,也往钟情前面稳稳地一站,胡霸天这一出头,听命于胡霸天的海盗顿时也冲上来,向六罗刹亮出了她们的武器。胡霸天是真水岛的坐地户,底蕴最大,他这一站出来,罗刹五女不免有些进退失据。
而且,天河惠子还有另外的担心:她没有胆子同时触怒两位当家。小鸟游能稳稳地坐在真水岛大当家的位置上,她的武功和威望是一方面,手腕权术也是一方面。
毕竟,就算她能靠武功镇压住胡霸天和秦道简,这二人若不想归顺她一个女人,也大可一走了之。天下之大,正如朝廷赫赫水师奈何不了他们这些浪迹海上的盗寇,她也不可能有能力四海追杀胡霸天和秦道简。
更何况,若这二人表面归顺,暗地里阳奉阴违,不肯为她卖力,同样会对她的勃勃野心造成极大的影响。所以,小鸟游提拔了秦道简,很微妙地在他二人之间制造着磨擦和矛盾。让他们二人相互制衡,小鸟游才能如臂使指,确保自己的高高在上。
如果天河惠子等人和他们二人发生强烈冲突,从而促使二人联起手来,那就坏了小鸟游的大计,因之,天河惠子迟疑起来。
“统统住手!”
一声娇斥传来,众人霍然扭身,就见海上正有一个红衣女子踏浪而来,她踏在海面上,脚下一丛雪白的浪花,衣袂飘飘,似欲凌空,宛如怒绽于浪花之上的一朵炎火之莲。
近了,更近了,钟情看到了那丛白色浪花中疾行的是一只海豚,红衣女子稳稳地踏在海豚背上。海豚冲到了近海处,再往前去已是浅浅的海滩,继续向前游很容易搁浅,这时它突然一昂头,身子猛地窜了起来,那红衣女子也随之跃起,足尖在豚吻上轻轻一踏,衣带飘风地向岸边掠来。
海豚在空中翻了个身,一头扎进海水,摇头摆尾地向远处游去,而那红衣女子则衣袂飘飘地落在了沙滩上。六修罗齐齐收剑,敛衽施礼:“大当家!”
钟情目芒微微一缩,来人正是财神客栈的游夫人,镇江渡口神威大发的小鸟游。小鸟游看了钟情一眼,眸中微现一抹笑意:“钟姑娘,在船上时,不知你真正身份,失敬失敬!”
钟情抱拳道:“前番在下不知游夫人便是名誉四海的真水岛大当家,多有得罪!”
小鸟游笑道:“在陆地上,你第一女飞贼的名号可比我小鸟游响亮多多,谈何得罪!”
钟情苦笑道:“丧家之犬,不敢言勇!钟情如今在陆地上已是寸步难行,特来海上,投效大当家,还望大当家不吝收留!”
天河惠子急道:“大当家,六妹就是她杀的!”
小鸟游淡淡地道:“那又如何?”
天河惠子一窒,小鸟游道:“那时本是对手,杏文死在钟姑娘手上,只能说是学艺不精,怪得谁来?惠子,做大事,得有大胸襟!”
天河惠子默默低头,沉声道:“是!”
小鸟游复又转向钟情,微微露出笑意:“钟姑娘人品出众,武艺高强,你肯投效于我,我很高兴!本座麾下本有七罗刹,如今只余六人,如今你既投我,那就屈尊六罗刹之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