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县尉愣了一下,想不到萧家鼎居然拿出了这样一个托词,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
萧家鼎又满脸堆笑道:“县尉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没有必要搞这些虚礼嘛。”
邓县尉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礼物,又着急着想知道结果,听萧家鼎这么说,又见到他一脸的诚意,便讪讪道:“那好,那我说了,这个案子嘛,涉及到我们少城县的荣誉,要是真的被定了错案,那咱们所有人可就麻烦大了,当然也包括我,所以,嘿嘿,萧兄弟,这刘乡正和赵氏的口供,能不能给我看看?我想了解了解,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把握翻回去。”
萧家鼎心中暗笑,他已经预料到邓县尉会这么说,他也知道邓县尉其实想看什么,赶紧惶恐地将手中笔录递了过去,道:“没问题,县尉请过目。”
邓县尉接过笔录,认真看了起来。对于赵氏的口供,他几乎是一扫而过,而对于刘乡正的,他则看得非常的仔细。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看。额头上,隐隐有冷汗。
萧家鼎自然明白,他在看刘乡正是否说出了向他行贿的事情。这一部分的口供,他已经收了起来,不在里面,邓县尉自然找不到。
邓县尉看完之后,很明显地舒了一口气,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忙又满脸是笑道:“真是太好了,说明我们原先的案子没有办错嘛,康县令我们都可以松一口气了,而且,你还端出了后面这么个大案出来,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接着,他又立即换上了一付义愤填膺的样子,道:“这刘乡正正是罪大恶极!竟然连杀三人!而且还与多人私通!这样的人怎么混进衙门里来的?”
萧家鼎道:“是啊,这个我也很怀疑,他是不是采用了什么行贿之类的卑鄙手段谋取了这个职位呢?”
刚说到这里,邓县尉的脸色便已经变了。
萧家鼎接着道:“只是,我无论怎么询问,他都不肯说,我动用了大刑,也没有能撬开他的嘴啊,真是的,他都承认了杀人重罪,怎么会连行贿这样的轻罪反而不肯承认呢?真是搞不懂!”
说罢,萧家鼎不停摇头。一脸不解。
一听刘乡正经受严刑拷打也没有说出行贿的事情,邓县尉几乎要兴奋得蹦起来。但毕竟老于官场,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慢悠悠道:“这个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案犯不招供,要么是不想连累别人,要么是压根就没有这件事情,没有的事情,他如何招供啊?既然他饱受酷刑都没有招供,那依我所见,他应该是真的没有这种事情,无从招供。”
萧家鼎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是邓县尉经验丰富,一下的就看到了事情的真相,让茅塞顿开啊。”
“客气了!”邓县尉捋着胡须微笑,“既然严刑拷打都没有问出来,这件事情,萧兄弟最好就不要向康县令提了,免得他觉得萧兄弟办事不力啊。”
“对对!”萧家鼎一付初出茅庐的惶恐样,连声道:“多谢邓县尉提醒,那等会见到康县令,我便不提。”
“嗯!”邓县尉微笑点头,道:“那你就去吧,别让康县令久等了。那修建垫资宅院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绝对不会让兄弟失望的。”
“多谢!”萧家鼎拿着口供出来,径直到了康县令的签押房。
康县令正在那里心神不宁的想心事,不是的唉声叹气,见到萧家鼎挑门帘进来,不由大喜,一下子站了起来:“事情……怎么样?”
萧家鼎扬了扬手里的口供,道:“赵氏杀死侄儿的案子,证据都找到了,她没有用刑便供认不讳!跟他私通的奸夫也找到了,竟然便是刘乡正!这小子身上竟然有三条命案!嘿嘿”
这一天里康县令都无心办公,就在发愁这件错案,昨日监察御史已经找他谈话,表示了错案必纠的意思,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紧接着会有一连串的讯问,接着会是弹劾,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实在难说。因此他便一整天都心事重重,
昨晚上听萧家鼎说要去抓赵氏私通的事情,他自然很是高兴,虽然这个事情可能跟杀死侄儿的案子没有关系,但是,只要能抓住赵氏私通的罪行,那也就有了一个基本的交代,至少这个错案不会太离谱,抓赵氏还有有一定道理的。而现在,他听到竟然连查获了赵氏杀死侄儿案,已经刘乡正身上的三件命案,这不过一夜的工夫,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让他目瞪口呆而又惊喜万分,连花白胡子都簌簌抖动起来。连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说来!不不,先坐!先请坐!坐下慢慢说!”
萧家鼎微微一笑,在旁边的坐榻上坐下,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当然,刘乡正供述的行贿的事情,他没有说。一个字都没有提。这是致命武器,必须摸清了情况看清了形势之后再出手,否则,只怕伤不到别人,反倒自己先倒下了。
康县令听得眉飞色舞,听罢拿过口供证词,飞快地看了一遍,看完的时候,他的一张老脸已经笑开了花,道:“太好了!萧兄弟!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要好好犒赏你!”
“康县令过奖了,我只是尽职尽责而已,谈不上有什么功劳,要是这也算是一点小小的成绩的话,那也是康县令指挥有度的结果,要只是靠我们,连门槛都摸不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