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将军愣了一会儿,看了又看,才吩咐小的们去安葬大叔。
安排妥当之后,才凑到项恭身边儿,“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试了好久,都没能打开那个袋子,你就那么……”
“所以,你装腔作势说要吃掉我,就是为了吓我,让我说出来怎么打开袋子?”
前因后果一联系,项恭很自然地对寅将军他们当时的所作所为,有了这样的猜想。
“你……你不会真的是妖怪吧?不然怎么会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寅将军似乎被项恭的古怪给吓到麻木了,很是自然地问道。
项恭笑了笑,将麻线穿到了针孔里,针是骨头磨成的,也没法烧,这里也没酒精啊啥的,是没办法消毒了。
其实这也是赶鸭子上架,项恭可不是学医的,头一次给人动手术,虽然是简单的缝合,可是毕竟是缝在人肉上,还有点儿小紧张呢。
一边穿针,项恭一边问道:“你们为什么会落草为寇呢?”
这也是项恭早有的疑惑,贞观盛世都快到来了,天下升平,好好种地不行吗?干嘛要当山贼?
只听寅将军愣了半晌,才叹息一声道:“我们都是被逼的,家里本来就地处狭乡,每丁授田只二十几亩,租庸上交后,剩下的哪够果腹,更何况还要养家。”
寅将军这一说,项恭倒是明白了一点,大唐施行的均田制,规定二十一岁为丁男,每丁授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
中、老男和残、寡、妇孺,因不承担赋役,不与授田,或授田极少。
而且那是宽乡的标准,狭乡本就地少,更何况还大部分被地主把持,公田少的可怜,所以授田根本达不到规定要求。
加上生产力还不够发达,一年下来二十几亩的田也没多少收成,亩产两石那还得是肥地。
租庸每丁岁输租粟二石,调绢二丈,绵三两,岁役二十日,不役者收庸,日绢三尺,换算成粟就要二十几石。
这二十几亩地,交了租庸后,其实也就剩十来石粮食而已,怎么够一家的吃穿用度?
“我听说服了兵役、徭役,不是可以免除租庸吗?”项恭继续问道,手里却不停下,一针针给特处士缝合伤口。
每一针下去,特处士就颤抖两下,也不知道是真的很痛,还是项恭问的话,戳中了他的某些苦衷。
“哎,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能干活的除了咱们,就是些婆娘,要是去服役,家里的田少了照看,跟荒了也没啥区别。”寅将军说着,脸上的肌肉抖了几下。
项恭愣愣地看着,忽然脑海中一声系统提示,任务条件达成,获得诉求物品特效金疮药。
正好最后一针已经缝合,项恭咬断了麻线,打开百宝囊,果然多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些淡黄色的粉末,捏了两把,扑在了胸口刚缝合的伤口上。
其他伤口,不是那么严重,薄薄地铺上一层金疮药,寅将军出神,也没看到。
在寅将军的虎皮袄上胡乱抹了两把手上的血,见寅将军一脸的哀伤,这个身高九尺硬邦邦的汉子,竟然就这么被几亩地给打败了,何其悲哀?
“那也不能做山贼啊?”项恭也曾烦恼拿不到授田,寅将军的苦衷他懂,但是项恭选择了不惜一切,做个土豪,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寅将军要做山贼。
“山贼怎么了?这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你懂吗?”寅将军回了神,理直气壮地说道。
项恭差点儿被他逗喷了,“哦,山贼很有前途吗?”
“当然,我们也不是谁的东西都劫的,劫富济贫听过没有,我们就是那样的侠义之士!”寅将军的脸上带着幼稚的笑容,好像真的很自豪。
“那你们干了多少票了?”扭头看了看跟寅将军表情一摸一样的众人,项恭撇嘴问道。
这话一问,寅将军的脸上竟然闪现了一抹羞红,虽然他本身肤色很深,但项恭就是觉得他脸红了,项恭一时倒是有些好奇了。
“大当家,不好了……”一个小山贼惊慌失措地边跑边喊,项恭心头一震,胡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