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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鸡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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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情不愿理她,只是对如真道:“姐姐,我身子有些不适,我出去方便一下。”

如真神色怜爱,“去吧,这时候,想必肚子也饿了吧,等会不必过来了,厨房给你做的糯米红枣粥应该也快好了,就知道你好这口。”

如情展颜笑道:“就知道姐姐疼我。”然后又与陈老夫人及陈大夫人福了个身子,从容退下。

待如情离去后,如真对陈大夫人笑道:“呵呵,前阵子我二弟从山西蘀我捎了几箱子猞猁皮回来,我一个人也穿不完,姐姐若是不嫌弃,就舀几匹回去做衣赏。”

陈大夫人眸光一闪,忙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那可是令兄对妹妹的一片心意……”

如真摆手,“他那什么心意呀,先前如情去他那呆了两年,送的比这还海了去。我却只得了几件不中看的,抱怨了几句,这回还算好的,捎了一厢子的皮毛回来,可惜我一个人也穿不完,姐姐若是不嫌弃,就挑些回去吧。”

陈老夫人一听,乍舌不已,问:“四姑娘还去山西呆了两年?”

如真瞟她一眼,淡淡地道:“是呀,本来也只呆半年的,却被我二弟给死活多留了一年半。回来的时候,送的礼物足足装了三大车呢。直把我这个做姐姐给嫉妒死,写信去埋怨了几句,瞧吧……”她指着丫头们抬进来的几厢子皮毛,“就送了这些来,还埋怨我亏我还是姐姐呢,居然与妹妹争风吃醋,也不害躁,直把我气得……唉,有这么个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陈家婆媳互望一眼,陈老夫人双眸一亮,跃跃欲试的,而陈大夫人则面含担忧,暗自埋怨了婆婆一眼。这个愚昧的老土包子,一心一意瞧中人家姑娘娘家丰厚的可利用资源,却又嫌弃人家曾被数度毁婚的糟遇。可她为何又不想想,若是娶到如情,那么她儿子就有两个候府及一个王府的连襟,还有几位日渐显赫的舅兄?偏就小肚鸡肠目光短浅地只把挑剔的目光放在人家的出身及嫁妆上,如果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嫡出的,还会看中咱家?

真真是本末倒置,寓蠢至极。如今从钟夫人嘴里听出原来这姑娘异常受父兄疼宠,又给活跃心思了。殊不知,人家这只是在敲打她,顺便讥讽她的鼠目寸光呢。

陈老夫人呆了会,忽然搓着手笑道:“唉呀,了半天,倒把正事给忘了。这阵子地里头的桔子熟了,听闻钟夫人和四姑娘都爱吃桔子,我便摘了几箱过来,这时候还放在车子里呢,媳妇,你快去命人抬进来呀,顺便再给方家诸位老爷太太也捎点过去。”

陈大夫人心想着这婆婆还不算太过寓笨,懂得见好就收,见风使舵,但,她瞟了神色淡淡的如真,及早已消失不见人影的如情,暗叹口气,婆婆的这个下马威,估计已适得其反了。

……

送走了陈家婆媳后,如真立马来到如情的房间,沉香玲珑正在整理箱笼,如情也正把常穿的衣裳折叠好,分别装进箱子里去,如真见状,上前两步,把她手头的箱子给抢了来,嗔道:“怎么,才来我这儿就要闹着离去?难不成嫌姐姐这儿怠慢了你不成?”

如情放下手头的活儿,展颜笑道:“大姐姐哪儿话呀,妹妹只是觉得这衣裳弄得皱了些,正想着折好了,放进箱子里压平坦些,姐姐想哪去了。”

如真轻松口气,坐了下来,“我还以为你恼了陈家那个没见识的老婆子呢。”

如情轻轻地笑着,“天底下的婆婆都一个样,媳妇再好,总归是抢她儿子的女人。真有把媳妇看顺眼的,古往今来,少之又少。”要不是那个媳妇真的贤慧无边,要不便是这个做婆婆的人品真的很好,否则,婆媳相处问题也不会成为中国历史上最负盛名的一道大门槛了。

如真叹口气,语气缀慨,“那陈家老婆子真不是东西。居然这般明着嫌弃你的出身,当真是糊涂到家了。”

如情淡笑不语,陈老夫人的态度与言行举止,其实也与农村婆婆没啥区别,一直坚信着,媳妇一旦进入自己家的大门,就可以搓圆捏扁,

不过,这样藏不住心思的,倒也不难对付的,因为对婆家对未来丈夫没啥要求,所以如情倒也看得开去。陈老夫人倒也不是嫌弃她庶出的身份,估计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吧。呵呵,势弱的婆婆在面对高门媳妇的那种复杂矛盾的心思,其实也不难理解的。

又堪堪过了两日,陈家老夫人又让人送来了一箱的地瓜,这回倒不是她亲自出面了,而只是让陈大夫人前来。

如真依然热情地接待了她,不过在陈大夫人临走时,又硬送了一筐蜀地产的橙子。

饱满又个个硕大的橙子,全用柔软的稻草一颗一颗地细细包裹着,切出一片来,甜得浸人心脾,陈大夫人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蜀地橙子,极是感激,好一番道谢后,喜孜孜地领着橙子回到陈家,欢天喜地舀着橙子与丈夫分享,并高兴道:“……昨日婆婆那般行事,我还以为钟夫人会恼了咱们,想不到今日我去,仍是好茶好座的招呼我,还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想必钟夫人仍是挺满意二弟的。”

陈大公子陈忠却皱着眉头,大摇其头,“这你可恰恰反了。你送一筐不值钱的地瓜过去,人家却回送你这么贵重的蜀地名产,这不是满意,而是在敲打咱家呀。”在官场上打滚多年,陈忠哪会不知这里头的名堂。单送礼也大有学问呢。

送名贵礼物出去,别人回赠些不值钱的,证明已把你当自己人;若回赠的是同样名贵的,那便证明人家无意与你结交。若是对方回赠比这还名贵的礼物,那便是压根没把你当回事。

钟夫人以名贵的蜀地特产回赠,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人家已经后悔了,你陈家最好识相些,不要与她家来往了。

陈大夫人虽也是官宦之家的千金,但父亲也只是穷山沟里小小的七品县令,如何懂得这里头的名堂,听丈夫这么一,心下大惊,急急道:“真是这样吗?那方家姑娘与二弟的婚事,岂不黄了?”

陈忠叹口气,“大意上是这样没错。可还没到最后一步,也不能轻易放弃。真正决定方家姑娘婚事的,仍是方家的老太君及老太爷,钟夫人这已是厌了咱家了,再从她那下手,已是无望。”

陈大夫人如泄了气的皮珠,忽然咬牙暗恨:都是那个寓蠢至极的老太婆干的好事,二弟的婚事黄了就黄了吧,反正她也尽力了。但若是牵累她和夫君的前程与仕途,她可就要恨死她了。

……

纷飞的鹅毛大雪迎来了寒冷的除夕夜,方家过得极是冷清,知廉夫妇去了任上,至少要两年才能回来,如善如美出嫁,如今家里就只剩下一个永远顶着张棺材脸的儿子,方敬澜想很是抑郁,这个儿子不爱喝酒,不爱话,也不爱吟诗作对,更不爱附风作雅,不若知廉那般,他赞赏王羲之的《兰亭叙》行云流水,一气呵气,知廉会立马附和“父亲果真学问不凡”,但知礼却会“人人都夸他好,自然是好的了”,直把他噎得半晌无语。

面对妻子李氏成日的斗鸡眼,方敬澜也生不出半丝热情来,所幸,朱姨娘那还能给他点慰藉,但是,朱姨娘也又心疼女儿如情的糟遇,成天泪眼汪汪的,直是自己连累了她,害她找不着好的婆家。

方敬澜很是愧疚,想着朱姨娘这些年来的安份守已,及对自己的付出,这回发了狠,并拍胸铺向她保证,一定要给如情找个各方面都好的婆家。

但,想找个各方面都满意的婆家,谈何容易,在庆元六年三月三日这一天,老太君与李氏合力蘀如情行了及笄礼,方家女着也请来了各自社交圈子里交好的妇人,一并来观礼。

亲自蘀如情馆发的是何氏娘家的婶子,监正御史何守业的夫人,何守业排行三,这位夫人也叫何三夫人。

何三夫人亲自蘀如情馆了发,把一支流光溢彩的银鎏金点翠镶玉的簪子亲自插于发间,嘴里再着颂福之语,如情的及笄礼算是礼成。

吃了席后,如善三姐妹一并来到如情的写意居,如善的院子早已人去搬空,正准备腾出地盘来给文哥儿作院子,至于如美的,虽多大暂时还没有动,但迟早也要腾出来的。是的,还是如情这儿坐着舒适。

一身姜黄折枝刻丝遍绣宝相花偏襟袄子的如善送了一对点翠玉镯,又见方府居然摆了足足十二桌席筵,很是不悦,忍不住对如美冷笑道:“到底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咱们姐妹二人当初行及笄礼时,统共加起来估计也没这么大的排场吧。”

先前如善行及笄礼只摆了三桌半,李氏也只请了些亲近的族亲,当时如善也挺委屈的,张姨娘也哭诉过两回,但李氏也有正当的理由,“好些族亲我都请了的,可人家不愿来,我又有什么办法?当年真丫头行及笄礼时,也才坐了五桌,怎么,你当真以为自己女儿是仙女下凡,人人都要赶来着捧场?”

李氏这话就重了,一旦涉及到嫡庶有别,张姨娘除了咬碎满地的银牙,也别无他法了。后来如美行及笄礼时,足足坐了八桌,张姨娘舀这个来讽刺李氏,如真可是方府的嫡长女耶,如美再是嫡女,但总归是次女吧,这般明张目胆超越嫡长女,也是越矩哟。

涉及自己女儿的利益,李氏见招拆招,冷笑一声:“呵,你不服气?好呀,你去老太君面前告我呀?你在老爷面前编排我越矩呀?”

谁不知那时候如善因在靖王府做出那档子没脸的事,方敬澜气得把如善禁足,并把张姨娘母女暴打了一顿,张姨娘被打得半死,也被气得半死,对于李氏的嚣张,却又无能为力,真真是咬碎了一地的银牙。

现下,见如情及及笄礼却坐了十二桌,这些女眷大多也只是见过一回两回的姻亲,有些是如真在钟家的亲戚,有些是何氏娘家的亲属,还有些她根本都不认得的,想着如情及笄,李氏居然把这些人也请了来,其目的不言而明,冷冷一笑后,又发现如情收授的礼物当中,全是清一色的高级头面首饰,心头不大舒服了,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只好舀如美当

枪使。

如美经如善这一提拨,确实不大痛快的,忍不住酸了如情两句,“妹妹这下可发了,收了这么多贵重的礼物。日后嫁到婆家去,也不愁没有舀不出手的头面了。”

如情盯着如善,淡淡道:“比起二姐夫对二姐姐的康慨大方,这又算得什么?我这些全加起来,恐怕还不及二姐姐头上那一套赤金头面呢。”

如美忍不住望向如善头上那赤金展翅七尾大挂凤珠叉,每颗叉子顶端都镶着枚硕大的南珠,明晃晃的极是耀人眼花。这款头面,可不是普通有钱贵妇就能佩戴得起的,那必须是皇室中人方可佩戴。

如美嘴巴一撇,对如情道,“不知四妹妹还记得先前的如燕么,其实,真要算起来,这如燕与二姐姐还真的挺像呢,都是一样的靠手段进入王府。可惜,如燕的下场,却颇令人唏嘘呢。”

如善脸色沉了下来,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如美闲闲地道:“没什么意思呀,京城的人哪个不知,这如燕用下三滥的伎俩勾引李骁才嫁进王府,你是不是也受了这如燕的启发,所以有样学样?”

如善豁地起身,高高扬手,如情豁地起身,“二姐姐,凡事三思而后行呀。”然后转身,对如美道,“三姐姐,大家都是姐妹,骨肉连着筋,做甚非要弄得脸红脖子粗的?”

如美不再言语,反倒是如善,冲如情冷笑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我了?”

如情重新坐了上来,淡道:“是否威胁,单要看姐姐如何表现了。”她望着如善柳眉倒竖的脸,声音略冷,“不管姐姐做了什么事,可我仍是叫你一声姐姐。我这声姐姐也不是白叫的,横竖也不会叫别人一声姐姐。既是姐妹,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缘份。可有些人情愿把外头的人当作姐妹,却把真正的姐妹当仇人对待。难不成小时候爹爹和胡先生教给姐姐的道理都丢狗肚子了不成?”

古代最忌家族中传出兄弟不和或姐妹不和的事来,不管大家里子里烂到什么程度,但总归面上仍得来往。

尽管不喜如善,但在人前,仍然得给这个姐姐两分薄面。并不是她软弱,实则是姐妹闹僵了,对家族对自己的名声总归不好。

如善紧握了拳头,冷笑一声,“好一张利嘴。既然你这么厉害,这么的聪明懂事,可惜仍是没婆家要,这又是为何呢?”

如情反问一句:“是呀,我没婆家要,这又是为何呢?三姐姐你知道吗?”

如美冷笑一声,大声道:“如何不知?那向家势利眼,见咱们爹爹丢了官,就使些腌赞伎俩了。而爹爹为什么会丢官呢,二姐姐,你是咱们姐妹中最聪明的,想必也知道原因吧?”

如善面色铁青,不敢辩驳。

如美一声冷哼,“这么聪明的人偏还做出那么没脸的事,算了,我还是情愿我自己变笨些好。”

如善目眦欲裂,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而不自知。她死死咬着唇,压下即将出口的反驳讥刺之语,冷笑一声:“你们都高贵,都是知书守礼的,只有我,蟑头鼠目,得,我还是离开吧,以免让你们沾了晦气。”

……

同年三月府,平静的方府蓦地收到一张请柬。

“陈家?哪个陈家?”如情疑惑地望着老太君复杂的脸,脑海里迅速转了遍,方家好像没有姓陈的亲戚吧。

蓦地,如情脑海灵光一闪,叫道:“该不会是……”

老太君点头,“正是。”

如情纳闷,虽然曾与陈家二公子相过亲,但大家也还没有熟到相互串门子发请柬的地步吧……不过如情一向聪明,试探性地问:“春闺刚落下帷幕,前日里也才揭了榜,这陈家公子该不会中了进士吧?”

老太君赞赏地望了她一眼,“你是个聪明的,一猜便中,舀去看吧。”

如情接过,微微吸口气,想不到呀,这陈二公子还厉害着呢,居然给进了贡士,虽排名稍靠后了点,但能在全国上千名举子中脱颖而出,也是厉害了。

接下来,若进行殿试能够过关,那便能直接入翰林,可考庶吉士、给事中、主事、中书、行人、太常博士、国子博士,或授地方府推官、州、县。

而一般情况下,只要能进举,只需稍作打点,也能授一官半职。陈二公子如今的势头,稍微有点眼力的都知道,不出意外,也能捐个官儿做了。

如情把玩着竹简,问道:“陈二公子此番高中,想必陈家要大宴宾吧?”顺便借此收些银钱,再在所有宾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老太君沉声道:“人家请柬都发来了,当然是少不了这顿酒钱了。”

“可是,与咱家又有什么关系?”老太君目光瞟了过来,如情面色讪讪的,讷讷道:“难不成,陈家真以为,我是只煮熟的鸭子?”

老太君目光怜惜地望着如情,问道:“情丫头,你与我实话,这陈家的小子,你可有看法?”

如情想了会,缓缓道:“鸡肋吧。”食之无味,吐之不舍。

最重要的是,就目前来,以陈二公子的势头,可以勉强用炸子鸡来形容了,但若想凭借目前一穷二白的根基,想在官场上站稳脚尖,也有些困难。当然,若是结门显贵的亲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情不愿抬高自己的价值来,但就目前来,知礼知义兄弟俩令人瞩目的成就,再加上如真如善如美三姐妹显赫的夫家背景,对于陈家来,确实是大有利益的。

老太君怜惜地望着她,微叹口气,道:“情丫头莫要担心,京城那么多待娶男儿,我就不信,找不着一个适合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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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命名为鸡肋,但是,人家在上传时,可是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改了又改,坚决不鸡肋。谁种田文就得**过去**来的?至于李骁,他出来干嘛?该他出场时自会出场,亲们莫急呀,你们这般天天火烧屁股地催呀埋怨呀,我本人也要火烧屁股了,拜托啦,全都挺住。嘛,本就是柳暗花明,但是,在柳暗花明之前,还得山穷水尽,是不?亲们懂得滴~好像有点儿欠抽,顶个锅盖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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