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更要把态度摆明确!第一次退让了,就是开了先河,一旦有例可依,往后类似的事情还会不断发生!”说到这,于谦的语气忽然变得冷静下来,他换了副口吻轻声说道,“议鞭阁下,我相信你不会怀疑我的决心,你应该知道,我打这个电话其实是出于对你的尊重。”
杨小千气的差点把手里的话筒摔到桌上,一路走来他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腥风血雨,勾心斗角对杨小千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不知多少人曾挑衅、威胁他,他从没有放在眼里,总是淡淡一笑,沉着接招。可于谦的威胁仿佛一颗穿透右胸的开花弹,让杨小千失去冷静。
于谦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我打这个电话给你,是给你面子。我把我的态度告诉你,由你用你认为可以接受的方法来操作,只要给我一个让我能够接受的结果就行。否则,我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手段来处理。
于谦能有什么手段?他那些弟子大多混迹商场,即便有几个权贵子弟,平常能够仗着家中长辈的职务对一些社会影响不大的小案子颠倒黑白,但在这件事上他们是绝对插不上手的。觉醒者杀人,这是上达天听的案子,江北官场上那些人精躲还来不及,哪可能把手往油锅里伸?那于谦还有什么解决问题的途径?当然是付诸武力。
以于谦的实力如果搞突然袭击,想要血洗公安厅都是轻而易举,只是一旦于谦动用武力抢人,那么这件事情的层次将从“新出现的觉醒者冲动杀人”直接拔高到“觉醒者首脑对抗国家司法”,其复杂性不可同日而语,并且会将包括杨小千、刘远舟在内的每一位觉醒者都推到非常被动的位置。
但这对于谦来说无关紧要,或许还能使觉醒者们在普通人的仇恨目光下抱成一团。人这种群居动物总是需要认可的,一旦觉醒者彻底曝光在公众视线内并成为绝大部分人眼中的异类,那么“异类”们就只能从彼此身上找寻认可和共鸣,这不正是于谦想要的么,一个铁板一块的觉醒者集团。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把儿童福利院那个觉醒者保下,他是为朋友复仇,杀了几个人渣,保下他应该不难。但是另一个高中生觉醒者,是奸杀少女的畜生,这个人我不会保。”摊出底线后,杨小千的手指攥紧了话筒,手指头微微发白。
“好。”
于谦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个字是,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杨小千愣了愣,缓缓放下座机话筒,对于谦如此轻易的让步感到意外,印象中的于谦是个非常固执的人,如果不能用道理说服他,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难道说在成为议长的这段时间里,于谦心中的棱角也渐渐被打磨平滑,披上了政客独有的圆滑盔甲?
不,不对。
杨小千猛然回想起于谦刚才说的话:无论他们犯了什么罪,我都决不会让他们受世俗法律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