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郑智赶到家中,快步来到厅中,厅内哪里还有人。连忙又快步往内院而去。
内院厅中也没有人,左右寻找一番,却是在左边第二间厢房听得有人交谈,郑智止住脚步,却是没有直接进去,也是想在门外听一下房中情况,也好有个应对。
“师师以后便住这间吧,这间厢房通透,左右皆能开窗。”徐氏声音说道。
“多谢夫人!”李师师称呼上也变得恭敬起来,显然也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需如此客气。小莲,赶紧把被褥铺好,舟车劳顿,也让师师妹妹能早些休息一下。”徐氏话语虽然客气,却是这语气显出几分冷淡。能做到如此,已然是徐氏作为女人最大的宽容了。以后如何且不说,此时徐氏虽然作为家中主人前后操持着事情,却是内心怎么也热络不起来。
郑智听得几句交谈,慢慢又退了出去,直接从内院而出。此时这个情况倒是出乎了郑智的预料,更是心中感动,也有愧疚。
与其此时进厢房面面相觑,不如夜晚时候单独与徐氏交流一番,表达愧疚感谢。有妻如此,叫郑智如何能不爱得更深。
这也是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男人的幸福有一部分也是建立在女人的悲哀之上。
到得前院,郑智把家中几个小厮都分派出去,去叫几个人来家中见自己。
李二、潘兴国、吴宝山不久之后都匆匆赶来。
李二与吴宝山自然要跟郑智往沧州去,家中老小也一同迁往沧州,渭州的产业该变卖的自然变卖干净。自己这官人如今是这沧州的经略相公,哪里有理由拒绝。
潘兴国倒是有些犹豫,再听得郑智吩咐吴宝山把酒坊一应东西全部装车带走,又听得郑智已然是沧州经略相公。咬咬牙也便答应了下来,商人逐利,自古如此。
李二的任务自然是赶紧变卖了产业,全部换成现钱带走。
三人出得郑府,各自便忙活去了。
第二日,渭州城外大营,一个消息传来,已然是晴天霹雳,所有禁军士卒,全部卸甲屯垦,虽然还是军户身份,却是以后朝廷再也不发粮饷,各自屯垦自给自足。甲胄马匹武器尽皆上缴到经略府中。
这便是朝廷裁军的办法,终身军汉身份不变,却是没有了粮饷,州府各自开垦土地发放耕种。这方法看似简单有效,却是不知州府衙门操作起来何其困难,东京那些人哪管得了这些。
禁军几乎全部卸甲,厢军反倒坐吃皇粮。
若不是这些军汉敬重小种相公,只怕当场便要哗变。种家相公对手下军汉向来仁义,便是这粮饷也给得足够,从不拖欠克扣一丝一毫,用一个厢的编制养三千人,自然能让众人养家糊口还小有积蓄,战阵有功,还另行封赏。此时这条路便断了,这些战阵多年的厮杀汉子如今只能在地里刨食。
营内众人含泪卸甲,甲胄刀枪弓弩在将台之下码放得整整齐齐,无数厢军士卒把这些东西搬上马车,往城中经略府库运去。
午后,郑将军打马入营。带来一个消息,原因跟随郑将军举家搬迁去沧州的,便到裴虞侯处登记造册。
古人重视乡土,不到万不得已,又有几人愿意举家背井离乡。却是这朝廷卸甲令,帮了郑智一把。
也有不少人念头通达了些,与其抡着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不如跟这郑将军去闯一番功名。许多年轻汉子多有此想法,却是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汉子,心中虽然也有悸动,却是怎么也做不出举家搬迁的事情。
留下裴宣与朱武。郑智带着几人打马飞奔校场另外一边,正是这米擒一族驻地。
如今米擒一族,五百军汉,两千妇孺,生活倒是无忧,只是不能出这校场大营。
整个军营充斥着悲伤与忙乱。米擒一族倒是显出一分悠闲,汉子们不需操练,自然与家人聚在自己简易的营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