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蒙蒙,今日东京倒是有几分江南的感觉,夏天的雨,总是伴随着天边的电闪雷鸣。
矾楼雅苑,雨水打落在倾泻的黑瓦上溅起水花,又沿着瓦片滑落下屋檐,在空中形成一道水帘。
少女透过窗户看向院子,白墙黑瓦,绿意盎然,在水帘的映衬下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看得出神的少女眼前似乎又浮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伴随金戈铁马,便随灯火阑珊,越发的伟岸。再看少女面颊,已慢慢浸出了红润。
“妹妹可是思春了?”一旁女子婀娜多姿,生得美丽非常,开口调笑少女道。
少女听言回过神来,脸颊已然更加羞红,忙道:“一袖姐姐瞎说呢。”
“呵呵。。。思得还是郑将军呢。”一袖浅浅一笑,却是不依不饶,显然是要拿这少女打趣。
“姐姐可不能瞎说,师师只是看看这大雨会不会停。”这少女显然就是李师师。
“是啊,下大雨郑将军就不好来了,大雨大雨你快停吧,好让郑将军来看看我们师师姑娘。”一袖看着李师师羞红的脸,愈发觉得有趣。
“姐姐不能这般作践师师,像郑将军那般文武双全大豪杰,哪里会把一个青楼哀怨人记在心里。”李师师面色微愠,说完一句,却又是伤心。
“谁是青楼哀怨人呢?姐姐只看到东京士子趋之如骛的李大家,听闻那日郑将军亲口说师师姑娘是他的老相好,也不知是真是假?”一袖见李师师面露悲伤,话语也不再调笑,转过来便是开解。
昨夜李师师就在当场,回想一番当时情景,又想自己总共也没有与那郑将军说过几句话,摇摇头道:“都是太师府里的下人瞎传,郑将军可没有说这话语。”
“妹妹可真是喜欢这郑将军了?”房内就一袖与李师师两人,一袖自然也是敢问。
李师师抬头,欲言又止,本想嗔斥一句姐姐瞎说,心中又实在不愿意否认,只得微微低下了头。
“若是妹妹真喜欢,何不写下一首诗词,姐姐差人给郑将军送去。”一袖倒是胆大,在这矾楼雅苑青楼地方,能遇到一个真正心仪之人,实在太难,既然遇见了,自然不能错过。
李师师听言,心中虽然有些意动,却是实在做不出这事情,开口道:“怎能这般,叫人笑话了去。”
一袖已然二十多,过不得几年就真要年老色衰了,心态自然与这二八年华的李师师不同,又在这青楼风流地,比一般女子胆大也正常。也是怕这李师师将来与自己一样,到得这般年纪年老色衰,也就是王妈妈这样的结局,虽然衣食无忧,却是孤独终老。
“姐姐帮你写如何?”一袖又道。心中倒是真想这么做,写诗自然也并非真是求爱,说些花前月下,或者说些金戈铁马,都可。反正把这人叫来就行。
“不行不行,姐姐可不能害了妹妹。”叫一个十几岁少女写诗与向男人求爱,这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事情。也是担心这郑智若是收到了诗,会不会轻看了自己几分。
一袖摇摇头也是无可奈何,再想想自己十几岁的时候,自然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也知李师师此时的心思。更又为李师师着急,这郑将军说不得两日就走了,边关地远,这辈子想再见也难。
两人正在这闺中闲谈私话,雨帘间一个丫鬟行过长廊,往这边闺房而来。
“两位姐姐,外面有自称郑智的官人求见。”丫鬟走进并未关门的闺房,在两人面前道。
李师师只听郑智二字,已然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握在一起紧搓几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把郑公子带到小厅等候,就说师师一会就到。”一袖见李师师这般模样,开口吩咐丫鬟去招待郑智。
丫鬟出去了,一袖又来帮李师师紧一紧发髻,描两叶弯眉。
郑智坐在前厅等候,这个时候可不能直接往内苑而入,只能等候通报。心中也是在纠结,过不得两日只等朝廷的文书下来,也就要启程往回渭州了,紧接着往沧州赴任。
此时这李师师该怎么办,郑智心中更是有些纠结,对于李师师的心意郑智自然知晓。郑智对李师师,首先便是对这般历史有名人物的一种好奇,再就是对于李师师美貌与才华的欣赏。
若问郑智对这李师师是不是喜爱,当真有些不好回答,若是说没有,郑智心中也有一份激动与喜爱。若要说有,两人却是也相互并不了解,话语都没有说过几句。
好在郑智不是那种犹犹豫豫思想想后的人,答应要来见李师师,自然不能食言,更何况还有昨日李师师帮助自己的那一首《睢阳平楚》,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更在冥冥中有那么一份默契。既然来了,那便看情况而定,一切随心。
“哥哥,可是要把这李小娘娶回去?”鲁达自然知道这前后事情,今日再来矾楼,开口便问得直白。
“鲁达,你说娶还是不娶?”郑智问了这么一句,就像上次在米擒部落问鲁达杀是不杀一样,虽然这么问了,却是郑智心中也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