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侍卫一见是我,便说娘和灵儿陪皇后去宁国寺祈福,保佑爹爹平安归来,不在宫里。就这么一个借口,便硬是将我挡下,怎么也不让进!我说见太子,侍卫却说太子政务繁忙,整日都衣不解带的在乾阳殿,若不是有重大事宜,谁也不见。这等接口未免太过牵强了些,本想着趁夜进宫的,大哥却说不可鲁莽行事,不能让他们抓住南宫家的把柄。好歹外公还是当朝的左相,娘是不会有事的,煖儿也莫担心了。”
“娘安全就好了,爹爹现在的局势也暂时稳定下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了。”
“嗯,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二哥了!北戎边疆条件艰苦,本就是老兵残将,哪里受得了那些苦!只怕还没有开战,将士们的身体就先垮掉了。”
“是啊,我该向prince说说这件事,看看他能否帮帮二哥么?”
“煖儿,你可是在拿你们的感情做赌注?若是输了的话,你便是输掉了一切,你可想好了?”
“三哥,我知道不该拿感情作为筹码,也不该让洛寒做这等为难的选择……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南宫家陷入危险呀!爱情也好,友情也罢,最后都会转化为亲情。所以,如果他不能体会我的难处,那么这段感情不要也罢!”
“煖儿,”三哥淡淡地勾了勾嘴角,伸手挠了挠我的头,神情晦涩又黯然,“你长大了,也成熟了。”
“三哥,虽然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我总觉得自己会陷入一个深潭之中,无暇顾及别人……所以,只能让哥哥一个人多担待些了。”
“煖儿,关于凤血的事,我也听说了不少,你有什么看法?”
我摇摇头,深深地提了一口气,迷茫地看着窗外,春天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了,新燕回来了,偶尔有一两只飞到院子中啄泥筑巢。
“哥,如果我身上的血,真的是凤血……那么,我的身份就太扑朔迷离了。如果不是……我被卷入这场纷争中,又太无辜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了!”
“好了,该来的总会来的,逃也逃不掉,只要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身后都还有全家人支持着你的,知道吗?”
“^o^,是啊,还有全家人在背后支持着我呢,有什么好怕的呀!”我咧嘴笑笑。
“^o^,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嗯?”
“好。”
“那哥先走了。”
“嗯,三哥晚安。”
“哥哥,哥哥,你看,我捉到了一只小白兔,多可爱呀!”淡粉色的女孩儿又蹦蹦跳跳地凑到了白衣少年身边。
少年一直凝视着天边渐收的晚霞,丝毫没有在意女孩儿在说什么。
“哥哥,小白兔跟你一样一身都是雪白色的,真的很好看呢!”女孩儿似乎已经习惯了少年的冷漠,仍然乐呵呵地自言自语着。
她把小兔子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垂下粉颊在它的身上蹭了蹭。
“哥哥,我越来越发现原来雪白色是世间上最好看的颜色了!我越来越喜欢白色了,也越来越喜欢哥哥了!”
女孩儿清泠泠的声音如一曲快乐的童谣,唱出了女孩儿内心的真挚情怀。
白衣少年这才缓缓侧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儿,女孩儿却一直埋着头在逗弄怀中的小白兔。
少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怀中的小兔子。然后,他突然伸手夺过小兔子,捏住它的细小脖子,任它在空中乱舞着四条腿。
女孩儿嚯地抬头看着少年,少年白皙的手指一下下地抚摸着小兔子的后背,清冷地问道:“你很喜欢它么?”
女孩儿不解,愣愣地看着少年,木讷讷的点头,道:“嗯,很喜欢。”
少年捏住小兔子脖子的手忽地加大了力度,小兔子开始用力又慌乱地挣扎起来,四条腿挥舞的更加快了。
“哥哥,哥哥你做什么呀?”
女孩儿惊慌地想解救小兔子,可是少年却一下抬高了手,女孩儿只到了少年的胸口高,根本就够不到兔子。
少年见到女孩儿的动作后,有事莫名的恼怒,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脆弱的生命逐渐放弃了挣扎,直到偶尔地蹬一下腿。
“哥哥……哥哥,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啊?为什么要……”女孩儿泪眼迷离地看着少年,声音被泪水卡在喉头,说到最后只剩下低声的呜咽。
“它该死!”
少年冷冷地说,然后用力一掷,小白兔划出一道雪白的弧线,如流星坠落一般,“嘭”地摔到了一个大石头上。
顿时,血花迸溅,鲜红的液体迅速染红了雪白的绒毛……
天边,残阳如血,晚霞猩红……
石头上的一滩殷红色也被照的更加狰狞……
女孩儿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娇小的身子在谷风中颤抖,手心里浸出了密密的细汗。
“有它在,你都看不到哥哥了,是吗?”少年幽然地开口道。
女孩儿嚯地抬头看着少年,迎着风,青丝飞扬,眼角的泪水也随风而逝,只留下浅浅的咸……
少年伸手抚上女孩儿的脸颊,似真非真的说:“你的眼中,只能有哥哥,明白吗?”
女孩儿震惊地看着少年,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只喜欢哥哥一个,不行吗?为什么还要喜欢一只畜牲呢?哥哥不够好?”
女孩儿愣愣地摇摇头,这世上她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了!
“那你现在的眼泪,算什么?!”少年声线陡然变得更加冰冷,如夹着雪风吹过女孩儿的脸颊,生生地刮痛了她的侧脸。
女孩儿连忙双手胡乱地擦着脸,怯生生地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眼泪,不哭了,我不哭了!刚才风太大了,才会流眼泪的,哥哥我没有哭,真的没有。”
少年似乎很满意女孩儿的表现,终于长臂一挥,将女孩儿圈入怀中。女孩儿乖巧地靠在少年的胸膛上,头顶刚好企及少年的下巴,耳朵正好贴在少年的心脏出,听着少年一声声的心跳。
女孩儿餍足地笑了,刚才的抑郁随风散去了。
少年的下巴在女孩儿的头顶摩挲了两下,然后低声说:“哥哥带你去看雪,可好?那里才是一片雪白,才是最美的景致。”
女孩儿欣喜地仰头看着少年光洁又完美的下巴,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小脑袋,刚才还在低谷的心情,此刻又跃上了浪尖。
残梦渐渐模糊,我缓缓睁开眼来,又是这俩个人的故事。一整夜都是关于他们的世界,每次醒来,胸口都会痛的想掉眼泪。
我紧抓住左胸的衣襟,现在不是做梦了,这疼痛却是如此的真实,颊边的湿润也在夜风中越加冰冷。
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都做这样奇怪的梦呀?梦中的那两个人,却又怎么也看不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