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柳牧说出了那句话，种种一切，都在几秒钟内串联了起来，在众人脑海当中形成了已经完整的逻辑链条。

因为董瑾快要死了，在她死后，纨绔子弟顾冲天极有可能被毕高清除，因此董瑾需要毕高这一派死，至少是元气大伤，将这一威胁清除。

所以柳牧才可以火速上位，得到董瑾毫无保留地支持，因为他是董瑾手中的刀。

可是贪狼柳牧远比董瑾想象当中的难以控制，这把刀在帮助董瑾达成目的的同时还划伤了董瑾的手。

柳牧跟顾冲天起了冲突，因此，在毕高这一派之后，柳牧同样要死。

这才有了董瑾对柳牧的疏远和不满，以及今天彻底表露出来的图穷匕见！

“你觉得有可能吗？”

面对手下的问话，董瑾当然不可能承认。

这里可不是封建皇朝，顾冲天具有天然的继承权，如果顾冲天是个有能力的人——哪怕有着柳牧的一半，董瑾都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扶顾冲天上位。

董瑾必须在自己死前给顾冲天铺好一条完美的道路，这也是她不可能亲自动手，而是要借助柳牧这个外人的原因。

如果仅仅是为了顾冲天就开始大肆杀戮，让烈火元气大伤，有了被人吞并的危险，哪怕其他人对董瑾再忠心也不可能全心全意去帮助，去辅佐顾冲天。

只是董瑾忘记了，哪怕她用这样的方式扶持顾冲天上了位，将对其有威胁的人都干掉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依然会有第二个“毕高”，第二个“柳牧”跳出来。

董瑾的余威，众人的忠诚是会随着时间消磨掉的。

或者，董瑾其实已经考虑到了，所以她在训练顾冲天，希望他变得有用起来。

可作为一个母亲，董瑾又无法对顾冲天狠心，不到最后关头，她不愿意让顾冲天吃下进化石去赌那九死一生的机会。

在别人面前，董瑾是强大的二转职业者，启明星之城的最强者，烈火说一不二的首领，但是在顾冲天面前，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而已。

她天然觉得自己的孩子努力一下，其实是可以掌管好烈火的，就算不能够“开疆拓土”，守成也是绰绰有余。

董瑾的几个心腹没有说话，真相到底如何，众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判断。

硬要逼迫董瑾表态也没有意义，况且柳牧所说的话也不一定就绝对就是真相，可能是为了保住性命又一次炮制出来的“谎言”。

贪狼柳牧，做事看起来横冲直撞，如同蛮牛一样。

对于敌人的态度就是“先干翻敌人再去想想他们是不是要做什么”，可是仔细思考之下，就会发现贪狼柳牧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范围内。

他从未超过这个范围，而这个范围内，他的确可以做到横行无忌，直接碾压过去，不需要思考太多问题。

现在，未必不是贪狼柳牧用语言在给自己创造机会。

比如让董瑾的手下倒戈，现在的情况就肯定会有所不同。

“柳牧，你说这样的谎言有什么意义吗？为了可以让你多活一段时间，还是觉得我的人会倒戈？”董瑾盯着柳牧说道。

“哦，你觉得是谎言吗？”柳牧说道。

“难道你要拿出什么证据来？”董瑾轻笑了一声，“如果你真的足够聪明的话，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我不希望烈火之间爆发内斗。”这句话倒是一句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