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如今情况紧急,便连夜叫起了粮库大使,打开其中的一座粮仓。
这座粮仓账面上是六万石,实际上多少却不好说了,对于这种情况,何可满也没话说。自己到辽东以来,从来就没碰到过实发的。名义上给你六万石,实际上有个五万石你就偷着乐吧!缺额怎么办?接着向下克扣呗!
打开了粮仓,给何可满看过账面上的数字,又让何可满签了回单,祖大寿安排了一批人警戒之后,便自顾自的回去睡觉了。
至于搬运?既然你们自己来取,自然你们自己搬呗。
好在有人警戒,倒是不用担心右屯士卒哄抢其它粮仓,至于会不会哄抢民居,那就要靠何可满自己掌控了。要是出了点事情,祖大寿不介意在袁督师面前告黑状。
何可满也不傻,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把大军留在了城外,严令不许进城,只把自己的嫡系三千人带了进来,依次把粮袋背出城池,交给城外的大军。如此忙了半个晚上,刚好把这个粮仓搬空。何可满心里稍稍的估计了一下,大概五万石多一点,不到五万一千石。这样的实发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既然祖大寿已经回去,自己也懒得再去打扰他。吩咐士卒把粮袋架到带来的马匹上,何可满便领着大军又马不停蹄的往右屯赶去。事先已经同士卒说的很清楚,半年之内锦州不可能再给右屯拨付粮食,这次能拿多少就多少。
关系到自己的肚皮问题,士卒们自然不会偷奸耍滑。好在一万人牵来了二万匹牲口,每匹牲口上载上二百五十斤粮食,虽然重了点,不过慢慢走的话,还能撑得住。
当天晚上吴襄也听到了动静,一开始也吓了一跳,知道是右屯来人这才放下心来。当时睡的懵懵懂懂的,也没多想。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吴襄便发现了不对,早饭都顾不上吃了便往总兵府赶来。
到了总兵府,祖大寿还没起床,吴襄便也只能等着。一直等到三声云板响起,祖大寿这才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这货去了一趟宁远,便把袁崇焕的云板学了个十足十。
见到祖大寿出来,吴襄赶紧凑了过去,双方见礼后,吴襄便开口问道:“大帅,昨晚右屯来运走了多少粮食?”
祖大寿便开口道:“约莫五万石吧!可是有何不妥?”
吴襄跌足长叹道:“大帅,不该给啊!”
祖大寿便开口道:“咱们以前还不是打算把粮草全运去右屯么?如今才运了五万石而已。”
吴襄便开口解释道:“大帅,倘若把粮草全运过去,便能把建奴吸引去攻打右屯,那是一回事。如今给了五万石,又是另外一回事。大帅请想想,咱们是按月给右屯拨付粮草,每次只运一万石左右,刚好够他们两万人一个月之用。也就是说如今右屯的粮食撑死还能顶一个月,等到建奴围城,右屯那边一个月内必然缺粮。到时候何可纲要想不被饿死,要么就得让建奴解围,要么就得拼死突围来锦州。”
祖大寿听完之后,恍然大悟,便开口道:“两环你的意思是?”
吴襄便开口补充道:“若要一个月内让建奴解围,自然是不可能。因此右屯唯一的生机便是拼死突围来锦州,帮着咱们一起守城。按月给右屯拨付粮草,这是旧例,谁也说不得什么!何可纲自己放弃右屯,突围前来锦州,又不是大帅下的令!如此放弃右屯的责任便何可纲自己一人背了,大帅顶多受个牵之责。有了右屯那两万精兵,再加上锦州自由的四万,六万人防守锦州,把握要大的多啊!既不用担右屯丢失的责任,又能守住锦州,和乐而不为呢?”
祖大寿也跌足长叹,开口道:“两环你何不早说啊!如今悔之已迟!”
吴襄便开口道:“小弟哪里想到大帅一次性便会给五万石?以为大帅只给了一万石,当做右屯下月的口粮。”话说出口后,才发现有些不妥,便又开口挽回道:“此事到底还是小弟的错,没有提早提醒大帅。”
祖大寿叹息了一回,又对着吴襄开口道:“事到如此,也没办法了。两环倘若有好计策,以后一定要早点告知为兄。”
吴襄想了想,便开口道:“大帅,如今宁远不可能来援兵,右屯那帮混蛋取走了半年的粮草,只会躲在城里看好戏,更不可能来援。既然不会有任何援兵,城门留着便是个祸害,不如早点用泥土堵死才是上策。”
祖大寿便开口道:“两环说的是,等泽润出城后,为兄便下令将城门堵上。”